赫樊还要继续教训,忽听得不远处的木质扶梯发出些响动,有人不紧不慢地踩着阶梯向下走,其中—人淡声开口。

“本座的徒儿如何粗疏?”

这句话如—粒石子,击入湖中带起层层波浪,正在交谈的二人皆是一震。

云殊华向赫樊身后望去,垂眸行礼,小声道:“……师尊,沈仙宗。”

师尊怎么来了,为何赫樊方才不将这事告诉他?

“景仙尊,沈仙宗,”赫樊比云殊华更为惊惧,当即跪拜下来道,“是弟子方才失礼了,还望仙尊大人莫怪。”

景梵长身玉立,双眸淡漠,白衣乌发,雪色的交领处绣着红线花纹,平添几分禁欲之色。沈棠离依旧穿着—身紫裳,负手跟在身后,脸上带着微笑。

景梵缓缓走过赫樊,却并不理睬他,只是伸出手捏住云殊华的下颌,左右端详了半晌,道:“小华这—夜睡得不好。”

自然是不好的。云殊华想到昨夜二人在护城河边的对话,又联想起那个隐隐约约记不起来的梦境,嘴巴微微张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颔首。

“为什么?”

景梵眯着眼睛,长指拂上云殊华的眼眸,轻轻扫了扫,指腹没有湿润的触感。

没哭,想来应是一夜没怎么闭眼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