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了不要想了,路明虞不停地对自己说,可思想不受控制。她只好起身,对着镜子,一遍一遍地跳舞,汗水从额头开始向下滑,凝结成豆大的汗滴,滴落在地,绽放开来。
穆景绥接连打了三个电话,路明虞一个也没听见。
穆景绥问了一圈,最后从公寓保安那儿得知,路明虞回了公寓。于是他一刻不停地赶往公寓。他用路明虞给的钥匙开门进来,在练舞房看见她的时候,她全身汗湿坐在地上,精疲力竭地靠着镜子,头低着,下垂的嘴角,显露出委屈和伤心。
他走过去,像在医院那次一样蹲在她面前。路明虞一动未动,穆景绥用指腹擦去快滑到她眼睛里的汗水,路明虞因为他的举动,眼皮和睫毛同时动了动。穆景绥问的温柔又小心:“怎么了?”
路明虞没吭声。
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头顶好似飘着一朵浓黑的乌云,一个不妨就要下雨。穆景绥的心情跟着低落下来,依旧耐心地哄着她:“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硬抗。”
听到这话,路明虞缓慢地抬起头,她眼底的怀疑和挣扎让他感觉到不安和恐惧。她迟迟未出声,就这么安静地望着他。可这片安静的海域里,注入了激流,使她眼里荡起涟漪。
穆景绥有强烈的预感,她今晚这样,与他有关系。可他想不出自己这两天做的哪里不对,惹她这般委屈难受。而且早上起床时,她还给了他一个甜蜜的早安吻。
慌乱爬上心头,他急切地想知道原因,便又问了一遍。
路明虞何尝看不出他的急切,她也很急,可是问不出口她又能怎么办?她的嘴巴被两种情绪控制,一边是他们好不容易越走越近的距离,一边是对她对亲人的愧疚和难受。
乱了的麻线,一时难以理清,于是她沉默着起身,因为过度运动体力大量耗损,身形虚晃了一下。穆景绥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急道:“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就直接说好么?”
缓了缓,路明虞张口说:“我现在脑子很乱,我想要想一想,给我点时间。”停顿两秒,她循环了一遍:“我想要想一想。”
路明虞佛开穆景绥的手,独自去浴室洗了个澡,头发胡乱吹吹,就躺上了床。
穆景绥取来吹风机,想把头发给她吹干。路明虞没拒绝,甚至坐起来配合他。
房间里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吹风机运作的声音。
他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路明虞的心绪竟然在这单纯的声响里,有了一点平复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