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她从繁忙的政事中解脱出来,看着满桌案的书卷,不禁问道:“也不知林讳兄何时能送封信来。我等他的消息,着实已经太久了。”

“帝君,信前两天便送来了。”

“那你怎么不说?”赫连玉笑道,自从她登上帝位后,多事需要处理,已是无暇顾及那位说过要搬离京城,返回旧居的好友。

宫人跪地,不敢多语。

赫连玉僵硬笑了下,已有不好预感。很快,便呈上一封书信。信只有一页纸,两行字。

“病榻难离,死期将至。一坡黄土,不必记挂。”

赫连玉怔住。

林讳是她来此世,除相伴的正夫外,唯一一个觉得熟悉,颇有共语的人。

初识,正是查案时,听闻了他的身世,颇有怜悯之心。

“王爷,问我喜好?”

“呵呵。”他讽刺一笑,却不再出声。

那时,赫连玉见他屋内,清雅别致,笔墨书画,样样不缺。其中,不少书册正是他所抄写的。想来,必是极好诗书文字的。

直至如今,赫连玉依旧记得他所言。

“我不爱书。”

“我这人,爱的是那虚名,爱的是那功名路。”他摊开一卷纸,执起一支笔,细细的勾画出一株海棠花。

赫连玉是第一次听闻,此间男子如今大胆挑明心中的志向。她那时说他日后定能如了心中所愿。

他却轻轻放过这个话题,只笑话她。

“王爷啊,你是被那卖花童骗了。”

“如今时节,世人哪里爱乡野的素净栀子花,偏爱的不过那娇艳明丽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