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诩缓慢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眸上蒙着的水雾里残存着被女流氓欺负的委屈。

凌初翻个白眼,看到对方警惕又犹豫地慢腾腾挪过来,在两人间隔不到20厘米时,猛地抱住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对不起,你可以生气,但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你先松手。”凌初平静道。

“我不。”谢诩用尽全身的勇气耍无赖。

“哎。”凌初叹了口气,也抱了过去,摸摸谢诩的后脑,然后——

揪住一把头发,阴测测地问:“真的不松吗?”

谢诩后脑一紧,瞬间怂了,松开手,痛苦地捂住后脑勺。

“该。”凌初翻个白眼抓过他的手,继续涂药,谢诩不敢再挑战流姐的权威,闭紧嘴乖乖坐好。

扔掉一块碘伏棉,凌初又换了一块儿仔细擦拭,慢慢道:“我没有生气。”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没必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谢诩低头看她,闷闷地说:“我都见不到你,直接说,你会理我吗?”

凌初抬起头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不然我现在是在清洗猪蹄吗?”

谢诩:“……”

“谢诩。”凌初扔掉棉花,抬头与谢诩直视:“当你在一段关系中,习惯于用示弱获取关注,却没有足够成熟的心智控制住自己的时候,以后只会不自觉地把自己越放越低。”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你有什么想法就对我说,能答应的,我尽量答应,不能答应的,我也会说清楚想法和原因。无论我们的关系最终会驶往那个方向,我都希望是平等、同调的。”

谢诩看着她的眼,里面的认真和诚挚清晰可见,他又高兴又难受,高兴她对自己的纵容,又难受于她仍旧把自己当成一个不够成熟的弟弟。

心像泡在一罐苹果醋里,又酸又甜,满涨着不知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