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愔掂着铲子愤怒地指责了一番项易生限制了她的创作自由,然后老老实实地做了一碗鸡丝拌面和两份炒素菜。
项易生把车停到前厅口的喷泉边,韩愔看着喷泉上的白色雕塑缓缓开口:“项易生,有一次我被派去正在战时的西亚国家救一位记者出来。”
项易生侧头:“嗯?”
“我去的镇子虽然标记着非武装区,但每天也会受到几十次的空袭。路途中我们经常能踩到从尸体的头颅里飞出来的眼珠,然后眼珠里的汁液还有脑浆会爆到嘴里,味道咸咸的,有点像鸡汁——”
项易生有了画面感,五官都挤成了一团,他侧过身去握住韩愔的双手:“宝贝小易,你是想说你现在都比那时候都紧张吗?”
韩愔被说中了想法,认真地点了点头,把手搭在车门上却一直没有拉动把手。
项易生没有说什么安慰鼓励的空话,只是下车走到副驾那侧,替韩愔开了车门,护着她的头把她牵了出来。然后像安胜平生日宴那天一样,拉着她一起走进了项宅主楼。
韩愔来到了这间带着些熟悉感的餐厅,有一位佣人收下韩愔手里的餐盒,引着他们走向餐桌边的客厅区域。徐白玲穿着舒服的居家长裙靠在沙发边,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手里的书。她听见声音后轻声唤道:“大黑土,我在草坪上安排了下午茶,你去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
太神奇了,养了小黑土之后她居然叫自己的儿子大黑土。
还没等项易生回答,徐白玲又说了一遍:“快去,我总觉得新来的西餐厨子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懒,你去帮我监监工。”
徐白玲显然知道韩愔要来,也准备好了见面。她依旧低头翻书,也不再说话,似乎是在等项易生离开。
韩愔给了项易生一个大黑土你放心去的眼神,等他离开后才整理了一下衣裙,安静地坐在了徐白玲身边,轻声地叫了一句:“徐老师。”
韩愔换上了内敛的浅咖啡发色,发尾带着些微卷越过她的肩膀垂落。她穿着一套素色的裙子,搭着一件浅灰色的薄外套,相较生日宴上的惊艳,今天的韩愔像极了名门望族出身前来拜访徐白玲的淑女闺秀。
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韩愔乔装打扮的本事练得登峰造极。只要她想,她依旧可以完全掩盖住自己的痕迹,塑造出一个形象气质焕然一新的角色。
不过今天的韩愔是认真的,她没有任何人需要欺骗,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或企图。
韩愔替徐白玲沏了一杯桌上的绿茶,将茶杯推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