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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项易生接着说道:“我记得有次你说被健身器材伤到也不是真的吧。你那段日子很嗜睡,脸色也很差,我以为你就是累了,竟也没有多想。”

“是我不该骗你的。”韩愔坐在餐桌边低声地说,“我身手好,没有受过很多伤,而且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她慢慢伸手过餐桌,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项易生的手腕上,像在索取温暖。

相比许多其他离开这个行业的人,韩愔没有聋没有瞎,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无疑是极其幸运的馈赠。

可对于项易生来说,他永远都会记住给韩愔换药时见到的那几个血淋淋的伤口。在缝合多次后都那样狰狞,在受伤时该是多么大的痛苦呢。

项易生握住她的手:“你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他能感受到韩愔抓住他的手稍微紧了紧,但很快又松开了。项易生彻底放下了刀叉,将餐盘推到一边搭着她的手腕,将暖意传了过去:“没关系的,我想知道。”

韩愔看着他,抿了抿嘴唇慢慢说道:“我被对手抓到了,他们就把两个铁钩穿过肩膀,把人吊起来。”她赶紧接了一句,“其实只有最开始有点疼,后面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那怎么可能呢,铁钩在身体里的每一秒,呼吸都是疼的。

这时项易生突然站了起来,他拉着韩愔去把餐盘放好然后直奔房间。项易生一回到房间就拉着韩愔一起坐在床边,他用固执的眼神望着她:“让我看看吧。”

韩愔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脱掉了外套。因为身上的伤又多又密,韩愔没有穿内衣,只着一件单薄宽松的背心坐在项易生面前。她肩上被铁钩穿过的地方已经不像曾经那样一动就渗血了,也不影响她的日常行动,但依然留下了前后四个触目惊心的伤疤。

项易生的手永远是温热的,他小心翼翼地抚摸上韩愔的肩头,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项易生。”韩愔喊着他的名字,“你在哭吗?”

项易生清了清嗓子:“我没有我在想,你的伤口恢复得真好,当时没有留下来照顾你的内疚都消失了。”

项易生双手握住韩愔的双臂,俯下身轻轻地吻上了她肩上的伤口。他的眼泪落到了韩愔的胸口,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抹去,对她说:“让我看看你腰上的伤。”

韩愔撩起了背心。那处伤口不算严重,在遍布她腰腹的旧伤中并不起眼,只留下一个稍浅一些的印子。项易生缓缓抚摸着疤痕看着韩愔:“里斯本的医生说这是枪伤。”

韩愔应了一声:“嗯,不过你别担心,这种小口径的擦伤,跟挠痒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