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麦肯锡的营生,肖布瞬间紧张地抓着她的手问道:“你在注射什么东西?你疯了?拜托你告诉我你没有在注射毒品你在麦肯锡身边做什么?为什么他告诉我是在黑拳场与你结识?”
韩愔沉默了一会儿不说话,她甩开了肖布的手,平淡地回他道:“不是毒品。”
“那是什么?”他很着急。
“兴奋剂,类固醇,eo,荷尔蒙,大概还有点别的吧。”韩愔无所谓地说,“比运动员用的功效强一些,是这些东西让我活到了今天。”
“那你——”肖布连吸了几口气,他胸口起伏着,“那你今天还喝了那么多酒?”
韩愔似乎不是很领他的情:“是谁带的酒?”她转过头看着肖布,一字一句问道,“而且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死活了?”
八年时间,她可能死在里斯本,可能死在索马里,可能死在危地马拉,甚至可能今天早上死在哈桑手里。如果她真的就那么死了,肖布甚至永远都不会知道。
肖布坐在车里,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明明是个该庆祝的场合啊,这次重逢对于他来说是惊喜,对于韩愔来说应该是奇迹吧?
他深呼吸了一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以为这对你来说是个惊喜,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韩愔本来还算平静,听到这句话突然一阵无名火起。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她努力控制着情绪,强制平静地说道:“这不是什么惊喜,我早就知道了你还活着了,来为麦肯锡工作之前我就见过你们的合照。”
肖布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那你来找上麦肯锡难道是为——”
他话没说完,韩愔便打断了他:“你别想多了,和你没什么关系。“
从威廉去她家威胁她的那天开始,韩愔就知道他还活着了。她花了很长时间消化了这件事,她也预想过总有一天他们终会见面。
只是没想到这天来临的时候,她没有拉着肖布抱头痛哭,也没有拥抱他回忆着两人之前的美好时光,就连曾经预想过的背叛感与愤怒也消失了,她现在只有一种空虚又绝望的感觉。
韩愔想起来了,以前她结束论文答辩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看起来她确实完成了人生中一个重要的目标,但等待她的是:然后呢?
她那么费力地拿到了博士学位,然后呢?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去教书了。
现在她终于见到了肖布,知道了他还活着,然后呢?她还会继续这样一天帮麦肯锡杀十个人换取他的信任和信息,直到有一天麦肯锡发现她是卧底,然后用最残忍的办法将她折磨致死。
她早就想好了,她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