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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愔没有离开浴室,而是原地站着安静地等待着上色。她想到了今晚的行程,犹豫了一会之后从柜子里放染发剂的地方后面找出一支细长的针管。她熟门熟路地找到手臂上之前留下的针眼,把针头往里一插,将针管里的全部液体都推进了身体里。

药物入体,韩愔只觉得一股滚烫的冲劲从大脑内部炸开渐渐流向四肢,她勉强用额头抵住浴室冰凉的镜子缓了半分钟,接着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进了淋浴间。直到冲下来的水从红色渐渐变得清澈,她出来换上一套干净温暖的衣服,贴身的t恤还带着烘干机的人造玫瑰香。

她好久没有见过任何真的玫瑰花了。

韩愔贪婪地吸了一口那好闻的新鲜味道,但她也仅仅感受了那几秒钟的愉悦,下一分钟她需要换上今晚的工作制服。

她再次对着镜子里的红发女人说了一遍:“我叫isabell,isabell oore,我永远不会背叛麦肯锡先生。”

当她穿着这条黑色长裙踩着高跟鞋来到行馆的餐厅时,无法避免地吸引了一些四周的目光。红发黑裙的她美丽动人,不过并没有人敢盯着她看,至少这个行馆里知道她身份的人不敢对她有任何想法,一个个局促地避着她跑去草坪上吃烤香肠。

韩愔坐下后行馆的佣人没敢问她为什么不去院子里和大家一起烧烤,只是安静地端上了热毛巾和今日的晚饭。那佣人是新来的,可能听说了什么关于她不好的事情,压根不敢看她一眼,畏畏缩缩倒了一杯水后便一溜烟地跑了。

韩愔突然有些好奇,她想问问她自己在波哥大的名声是怎么样的。麦肯锡的刽子手吗?红发撒旦真的流行起来了吗?大概是吧,前几天已经有青少年在街上追着她的车向她扔东西了,嘴里还大吼着“滚出我的街区”。

她一个人坐在餐厅,用叉子搅着盘里的豆子。这是一道叫做bandeja aisa的哥伦比亚著名拼盘菜,炖罐头豆子和番茄一煮,配上牛排和香肠,侧面摆上糙米饭,一个煎蛋和小块牛油果,一整盘五颜六色的,还算丰盛。这道菜的味道并不糟糕,而且营养成分均衡,算是麦肯锡的伊甸园才有的福利。不过再美味的东西连着吃三年,再加上刚刚打的药,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味同嚼蜡。

韩愔觉得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是个喜欢美食的人,可惜,那样的日子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慢悠悠地吃完了鸡蛋,一个中年男子突然走到她身边,弯下身来对她说:“isabell女士,麦肯锡先生在车里等你。”

韩愔看着没怎么动过的食物放下餐具,跟着男人走到了行馆的停车场。穿成这样还是有一点好处的,比如麦肯锡竟然撑着伞走了几步,将韩愔接到了他的宾利豪车边,然后做作地亲吻了她的手背,陪她坐进后排。

韩愔记得他说过为什么选择宾利,因为那是英国皇室都在用的交通工具。

“isabell,你今天闻起来格外血腥。”

“是你喜欢的那条裙子,麦肯锡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