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漫长的三个小时竟一下子就过去了。
韩愔发现项易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不像那些自己在用掩护身份执行任务时遇到的许多承袭家业的年轻人那样,总是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名车名表名酒收藏,或是与哪些名人政要有亲密的关系,有能力摆平多大的事等等。
项易生似乎没有什么固定的爱好,各种乐器运动全都会一点,但都是自己随便玩玩的程度,不是那种上手什么就精通什么的有钱人家天才少年。不过他确实家境殷实,在韩愔还在福利院学着打扫卫生的年纪就有了游历世界的机会,自然也就见多识广。
项易生非常喜欢认真地和韩小易分享自己的故事与经历这些之后的收获,就像他去了一趟柬埔寨,遇到了落后的医疗系统之后想做这个胎盘病灶成的项目一样。而且项易生不会只顾自己说,他更喜欢交流,喜欢看着前方的路一脸专注地听韩小易对很多事情的想法。
无奈韩愔偏偏也有一肚子世界各地的见闻,却什么都不能与他分享,她大部分时间只能笑着听项易生说话。不过韩愔意外地发现这样的时光让她的精神非常放松,甚至渐渐生了些困意,与项易生单独相处的这三个小时就像住在他客房那晚经历的梦境一般平和。
不过韩愔想,如果她是项易生,那一定会觉得韩小易是个非常无趣的人。
时间过得快,汽车很快到达了年会所在的滑雪山庄附近,只剩大概最后四十分钟的盘山公路要开。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雪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大,更糟糕的是他们的手机上都突然收到了暴雪橙色预警。
项易生看了看导航和窗外的天气,看了一眼身边安静坐着的韩小易说道:“今天可能到不了了。”
一路向北开,韩愔隔着车窗都能感到气温骤降了许多。外面飘着瀑布一样的暴雪,风也越刮越大,越靠近山里能见度越低。才过了几分钟项易生那黑色的suv引擎盖就完全变白了,雨刮器开到了最大也渐渐开始跟不上风雪的速度。
靠近山体的高速公路上鲜少有别的车路过,项易生就算开了车灯也只能看到越来越大的降雪,能见度几乎为零,他只好慢慢把车停到了路边。
韩愔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雪也没办法地说道:“这种天气肯定不能开山路,怎么没有提前收到预警,这雪来得太快了。”
“是啊。我们只能山下找个地方,今晚暂时歇一下了。”
幸好暴风雪没有完全屏蔽信号,项易生在导航上找了一找,带着征求意见的口气问韩愔道:“这个出口下去,开车十分钟有个民宿。”
韩愔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她点了点头:“慢点开车。”
项易生笑着调整了导航的目的地,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韩小易:“你在关心我?”
韩愔哪知道他还会这么说,她愣了一下说道:“我在关心我们俩的性命!”开玩笑,她可不想没被杜巴库杀了,却死在暴雪天的盘山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