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向当地的合作伙伴了解了一下,因为费用和专业性的问题,只有不到百分之二的新生儿和他们的母亲会得到一次胎盘的病理检查,诊断手段有限,五岁以下孩子的死亡率也很高。我正好认识一个团队正在完善利用图像识别分析胎盘图片的技术,这个技术可以直接电子检验胎盘,用手机上传图片就可以完成。这样效率更高,病人需要负担的费用几乎为零,可以大大提高低资源地区新生儿和母亲的长远生存率。”
项易生想了想,继续组织语言说道:“除了这些,如果保证了低资源地区新生儿出生时的健康状态,也能减低他们之后发展出高血压,二型糖尿病,低骨密度和各种荷尔蒙疾病的可能性,从而降低这些家庭在医药上的开支,也可以让当地健康部门把预算花到更刀刃的地方,可以说是从源头上解决了许多问题。”
项易生平时在奥古工作谨慎,可讲起这个项目的时候神采飞扬,看上去非常期待自己能用赚到的钱完成一些帮助济弱扶倾的事。说着说着他还转过头看看副驾驶上的韩愔,似乎是想听听她的看法。
韩愔听了一路,这时突然有些抱歉之前没有认真听他说话而错过了一个这样值得思考的创意。而且生物信息与她的论文相关,是韩愔除了狙击之外最投入精力的事情,她甚至之前读书的时候写过一篇crh的文章,她本人真实的经历竟然与项易生想做的事这样巧合地遇见了。
排除韩愔自己主观的想法,项易生的这个项目以她这个未来生物工程教授的眼光客观看待,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在凌翌没有误入小提琴的“歧途”时他们还会经常讨论这些世界各地的前沿健康科技,而且韩愔也认识团队正在做类似的科研。
她真的有很多想说的,不过有些遗憾身份所限不能和项易生细聊。韩愔只能笑着点头,轻声说道:“你真厉害。”
项易生被她看的还有点不好意思,双颊被车里的暖风吹得红红的。他手握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路解释道:“这事只能算成了一小半,现在还有一两项关键技术没有到位。我尝试联系了几位美国主攻病灶成像的教授,他们都没有合作的意向。”
韩愔算是半个行内人,她听了这个想法心里便立刻有了几个人选。以前她自己的导师隔壁实验室的劳伦斯教授就是做这个方向的,而且名气很大。
不过那个抠门的劳伦斯每年拿着几千万健康协会的科研资金,却还经常来韩愔工作的实验室借学生去帮他干点私活。韩愔印象最深的就是替他做完几套被试实验后劳伦斯摸着秃头乐呵呵地对她说:“工资是没有的,但是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
韩愔想着那个一毛不拔的老头便问项易生:“你都找了谁?”
听她问了,项易生没有多想,就当是流水账一样跟她说了:“最佳人选是一位卡内基梅隆大学的劳伦斯教授。他是病灶成像技术的专家,还有很强的计算机背景,他之前参与的项目也是我调研的所有专家里最符合我想法的。不过我联系过他很多次,他的助理表示他的会议日程已经排到了明年年底,而且他们认为和海外公司合作很麻烦,并不愿意尝试。”
果然是他。
韩愔心情不错,为自己准确的猜想有些得意。她看着项易生这个斯坦福毕业生突然心生嚣张的气焰,便故意问道:“你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学校找人合作呢?有认识的关系应该更方便一点才是。”
项易生哪知道她这个卡内基梅隆校友的心思,老实地摇摇头:“在这方面卡内基梅隆大学的科研水平远远领先我们,劳伦斯教授团队的成果也是业内最认可的。特别是我还算刚刚进入这行,必须找国际上认可的团队合作才能提升产品可信度,保证有长远发展的可能。”
他这几句话说得韩愔心花怒放,她太满意了,满意到甚至想立刻奖励项易生点什么。
可惜表面上韩愔还是没有办法做任何事,只能做一个安静的听众。不过项易生看见韩小易明显一下子开心了许多,他就也跟着笑了起来,开始跟她说起了这次去清迈遇到的一些趣事,吃到的特色小吃,并打算也自己试试调个蘸汁,做个虾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