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雄掏着耳朵皱眉道:“吵死了!”
话音刚落,就有亲兵上前将那骂骂咧咧的老毛子砍昏了。
死鸡傻眼,王西姆就安慰道:“你爷爷闹腾成这样,人家太医想给看病都不得近前。”
死鸡恍然大悟,就又来给程斌磕头:他暂时只知道程斌是大夫。
程斌本来对他有气,可这会儿知道这磕得满脑门子血的小子才十三,难免有些心软,下意识看向洪文。
洪文点点头,“给他看看吧。”
人都带来了,也不好见死不救,有罪没罪的,等回头自有天收。
程斌就过去把脉。
那老毛子也不知多少年没洗澡,露出来的胳膊上都包了浆,程斌皱了皱眉,先用热手巾给他狠命擦了两把,露出底下白色肌肤才上手把脉。
“油尽灯枯……”程斌对洪文摇摇头,“就算有灵丹妙药,也不过吊着一口气熬日子。”
更何况还没有。
洪文示意他让开,自己上手试了一回,对满眼期待的死鸡摇了摇头,比了个一的手势,“差不多也就这个月了。”
死鸡从刚才开始起就擎在眼眶里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在血泥模糊的脸上冲出两条深深的沟壑,然后搂着仍在昏迷的老头儿嚎啕大哭。
众人不免动容。
死鸡并没哭很久。
人在遭受了太多生死离别后,承受痛苦的能力会放大到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所以很快就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他替老头儿整理了下破破烂烂的衣裳,转过身来又砰砰磕了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