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按住他的肩膀,曾经巍峨如山,遥不可及的父亲,如今比陆湛要矮上半头。陆湛本不打算跟他说,但也不想他日日忧虑熬坏了身体,“宁夏卫一战另有隐情,父亲,你莫要太过伤心。”
陆挚猛地抬头,牙齿咯吱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一把抓住陆湛胳膊,“湛儿,你说什么?难道当年是有人故意不派兵支援?不送粮草?”
当年他带走五万精兵和粮草,去榆林卫防守。以为援军很快支援宁夏卫,结果援军未到,宁夏卫弹尽粮绝,三千人苦守十日,城破,全城百姓被屠,妇女和牛羊被掳走。
都是他欠下的债,他对不起宁夏卫所有人!
陆湛知他情绪激动,改用双手按住他,陆挚也似乎真的被安抚,眼底的怒意一点点散去。
陆挚说了一件他本不打算说的事,“裴仟死了,线索断了,我会继续追查,还父亲一个公道。”
镇国公胸膛起伏,泫然欲泣,“我就说,我就说……”到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陆湛拍拍他的肩膀,“父亲,有一个好消息,我找到阿清了。”
陆湛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少年黑白分明的凤眼,像极了阿清。
“清儿还活着?他在哪?我们把他接回家!”
“父亲,不急,不可操之过急,他不一定愿意接受我们。”
镇国公神色沮丧,两只手化掌为拳狠狠地砸在一起,“都是我的错,让阿清在外流落九年,他对我们有怨也是常理。他如今可好,那家人对他好吗?”
陆湛颔首,“他很好,那家人待他如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