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运越看脸色越凝重,半天才说话,“你准备怎么办?这账本要交上去,大半个朝廷的人都拉下了水,皇帝未必会动如此大的干戈。”
沈若喝了口凉茶,面色越发的冷,状似无意地弹了弹外袍,“所以弟子也没打算交上去,交出去听皇帝发落多没意思。”
沈鸿运挑眉,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阿若,小心玩火自焚。”
沈若轻笑,“师傅,这个东西在我手里,他们就能为我所用。我把他交上去,隆康帝不会念我的好,一时冲动砍了几个也是有的,午夜梦回,说不定还怪我头上。我手里捏着这本账册,上面的人就会畏惧我几分。”
沈鸿运略一沉吟。
沈若担心得也有道理,这段时间他和隆康帝相处久了,多少摸着了皇帝的脉门。
隆康帝反复无常,刚愎自用,杀人后悔怪罪别人这种事他干得出来。
沈鸿运便不想阻止了,倒想听听她的意思,“你准备怎么做?”
“放出风去,守株待兔,谁心里有鬼自然会来找我。这些人和裴仟有来往,说不定能查到沈邵案的端倪,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线索也比我现在大海捞针的强。”
入刑科这三年,沈若可一日不曾闲着,但凡跟沈邵案有关的资料,能查的她都查了,有关的人基本死光了,她连人家家属旁支都没放过。
只能说奸人做事做得绝,三年竟没能让她找到翻案的有力证据。裴仟一死,却出现了转机。
沈鸿运知她想给自己父亲正名,为人子女,为父鸣冤,无可厚非,“但这么做,势必会引起朝臣不满,账本在你这终究不妥,万一被人揭发,你就是知情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