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守卫宫城之权责,对于一个君王而言,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而且还是交到一个并不算认可自己的裴家人手中。
并且更糟糕的是,与此同时,外戚手中还握有实权。
仔细斟酌过余镇钦的提议后,裴寒亭忽然想明白——余家提出的条件对于现在的林寂而言过于苛刻,他应该会否决。
林寂手里已经拥有了贺家的兵马,完全可以强行登基,大不了和裴家硬碰硬,只要最后能杀了沈棹雪,裴氏无人可立,自然不得不臣服脚下。
只是,再起争端,又不免是几年战火。
裴寒亭忽然间很希望林寂能够退让这一大步。
毕竟天下百姓,真的再禁不起战火的荼毒了。
“可以。”
林寂沉默许久,看向余镇钦的眼神很是深邃,抬手将面前一碗烈酒一口喝下。
一开始说了不喝酒的裴寒亭竟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看向林寂的眼光也稍有些不同。
最终也端起那碗余侯倒的烈酒。
一饮而尽。
夜色寂寥。裴家兄弟车马已经远去,林寂和余镇钦走在云州城的山路上。
杏花落尽,早已是春深季节。
夜空中薄薄的云翳散开,皎洁月色如轻纱盖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