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终于捞到了一颗沧海遗珠一般,缓缓地点头,“是的,云州的兵权是我最看重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未踏足金陵,将泱儿接到身边悉心教导,便是为了百年之后,她能替我继续看守这座城。”

“这是我结发妻子长眠之地。我愿此地,永远安宁。”

裴家兄弟难得地缄默着,此时此刻,看向余家父女的眼光并没有刚才的冷硬。

他们内心的躁动好似也被安抚些许,继续听余镇钦说下去。

“你知道魏恭恂最可怕的地方在哪里吗。”余镇钦看着窗外晕开的月光,在天际绕出一片彩色的暗芒,“他和这位殿下一样,能将人心拿捏得无比精准。你最看重的,不管是忠义,情爱,利益,权欲……这些在他眼中统统是弱点,只要被他看透,就会被残酷地利用。”

“当年如若他没有当着我的面,在城楼下直接杀害我深爱的妻子。云州的这一场空城计不会被那么快看破,至少还能再拖延三日,为金陵城的布防敲个警钟。”余镇钦似乎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但是他,太聪明了。”

“我知道裴王爷害怕。怕极了这位殿下,会是第二个魏恭恂。”

“说到底啊,还是不一样的。”

余镇钦摇着头,“我和魏恭恂对峙抗衡这么多年,他的手段我再清楚不过。如果是他,他根本不会去南境试探你的态度,而是会直接以兵马屠杀云州。你的态度对于他的大业而言无关紧要,他会冒险去见你,是因为他在犹豫——”

“要不要让整个云州,为他的仇恨殉葬。如果裴家愿意倒戈襄助于他,他也许会动摇,放过云州那十二万的降兵。”

林寂的手攥得很紧,将掌心掐出几道渗血的红印。

一路走过来,所有人都在跟他说不能回头,要够狠,要足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