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猛灌了一大口水。
“裴寒亭有事没事,把人拐去南境做什么,我弟弟不都成婚了吗。”
“姐姐,我不洗澡。你听我说——”
“不洗澡怎么行,你看看你浑身上下脏成什么模样。”余泱眉头拧得像是能夹似一只苍蝇,又看了眼弟弟怯生生的娇气模样,“哦,你不喜欢在河里洗澡是吧。那行,我找人把你送回云州城,你自己去找家客栈住,顺便把一身收拾干净了,别到军营里来,我可顾不上你。”
余泱一声令下,余洛便被拖出了军帐外。倒是也没苛待他,送去几里外的云州城好生洗漱一番后,吃了点东西。
说来也奇怪。
在金陵城里他吃东西几乎只能吃白粥,但凡沾一点荤腥就吐得昏天黑地的,日日睡在榻上还是精神萎靡,还经常噩梦缠身。
最近这些时日的奔波后。
那孕吐的症状似乎好了很多。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难道已经过了孕吐最严重的时候。
还是说,这个孩子比较识时务,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也变得乖了很多。
余洛吃着路边上最便宜的面,又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三个小兵也一直没吃过东西,给他们也点了三碗,姐姐刚给的两铢钱,立刻就不够了。
想着离开金陵成时那两千铢都给鸳娘,怎么不自己留一点啊,万分悔恨。从云南王府离开时又忘了跟裴寒凛要钱——别说要钱了,裴寒凛送走他的时候连身换洗衣物都没给他拿上,还是驾车的马夫带了几张饼和一壶水,全给余洛了。
身上除了林寂给的那枚玉佩也没什么值钱东西能卖,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颠簸一路,余洛基本没吃过什么热乎饭菜。
面前这一碗路边不加肉不加蛋的阳春面,已经是他最近吃过最好的一顿了。
攥着手里最后的一小串钱,余洛如今连个鸡蛋都舍不得加。
但是却非常有胃口,整整一大碗连汤带面吃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