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
似是一盏茶水泼洒在地上,瓷器碎裂。
“你说你恨极了魏恭恂,可你看看你如今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照着他当年亦步亦趋。殿下,兵权——不是这样用的。”
兵权这种东西,可保国,亦可祸国。这的确是魏恭恂说过的话。
只是那时候,他并不能领会这其中的意思。
余洛看不到此刻林寂的眼神里慢溢的仇恨,如同深渊里不断翻涌的腥臭的烂泥,是根本挣脱不开的沼泽。
林寂垂着眼睛,裴寒亭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听他冷笑一声,“太傅教我的治国齐家之道,保不住这万里河山。魏恭恂以身相教的阴诡算计,才能让我重归帝位。正统?什么是正统,有本事坐上那个位置的,就是正统!”
裴寒亭眼神灰暗下来。
似乎也有些心力交瘁,此一番,连声音都弱了不少。
那是心如死灰的叹息。
“我刚刚说,你和沈公子像。”
“是我胡言了。”
裴寒亭道,“你还是和你舅舅像。”
屋子里陷入死寂。
很久都没有声音再传出。
裴寒凛和余洛都以为这一场交谈将要结束的时候,才听到林寂喑哑地回道。
“你说像,那便像吧。”
寥寥几句,似焚炉里的余烬。
魏恭恂将他的人生拽入炼狱。
——他便要将这业火,引往人间。
余洛从前看不懂的那些东西,理解不了的剧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