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守到了最后一刻,而裴家倥偬一生,到头来死得只剩我和阿凛。这番忠诚,自认,对得起萧氏那一段君臣之恩义。若不是阿凛还小,我早已追随我父亲叔伯而去,怎还想苟活在这世间。”

“既然如此,裴王爷又何以非得保那魏家孽子。”

林寂逐渐压不住内心狂躁的冰冷,眼神里撕开一道裂口,好似泣血一般,“那是魏恭恂的儿子!”

“是,但他也是现如今的正统太子!”

裴寒亭的手杖在地上用力地一杵,发出一声闷响。

“他和魏恭恂不一样。”

“他眼神干净,内心纯澈。腹有诗书,仁义礼孝尽皆上品。这样一个人如果登上帝位,天下才能真正的国泰民安,再无战火流离之苦,再无妻离子散之痛。”

虽然早已猜到裴寒亭会说什么。

但是这些话真的入了耳才能感受到,那刺得鲜血淋漓,教人痛得发狂的感觉。

可偏偏林寂能忍。

这么多年了,他什么痛没忍过。

面对裴寒亭话中有话的反讽,林寂自知,他是在说自己不择手段,说他满手鲜血惯会踩踏着众人的枯骨往上攀爬。

林寂怒极反笑。

屋子里明明没有开门窗,仿佛一股阴风在屋内一扫而过。可是数道烛火却齐齐熄灭,教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