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金吾卫发生兵变。

紧接着,魏闻绪的死讯传入金陵。

魏恭恂便有些知觉。

“你……”

“你!”

可他却像是被一口砂砾磨坏了嗓子,此时只顾着咳嗽,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拿手背锤着床榻,一下一下地闷响,动静却无法惊动门外驻守的侍卫。

太像了。

这个孩子,和他娘亲长得太像了。

像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就是当年的萧珩。

林寂始终低垂的目光,此时才一点点抬起。眼底晦暗的光芒凝成霜华,眼中寒芒被镇在那一片镜湖的深处,不见天日。

只一瞥,却教人骨髓发寒。

殿内竟无人。

刚刚出去叫御医的小太监,也许久没能回来。

“陛下。”

林寂跪在那床榻前,嘴角莞尔,将手中官印奉上,“保重身体啊。”

魏恭恂此刻终于喑哑着,将一个字一个字挤出牙缝,“魏……闻,绪,是你,杀的……”

“陛下在说什么。”

林寂的云淡风轻,“臣自半年前一直居于金陵,从未去过西境。太子死于西境流民之手,怎会与臣有关系。”

“你,你——”

“陛下不必如此心急。”林寂摆弄着身下的衣裳,将最后一丝褶皱抚平,从容万分地抬眼直视着皇帝,“左右魏家的侄儿,也不止魏闻绪一个。他死了,再立旁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