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他执守。

一柄长剑别与腰袢,玄衣铁架沉重又冰冷地贴在身前。

他俯瞰着长阶之下,红衣烈烈容貌清俊的新科状元。

瞧见他屈膝叩拜的瞬间,捏紧了手中的剑鞘。

一道跪拜后,林寂双手端着雕花沉木古盘,上头整齐地摆放着几位新官的官印。只稍稍看过名贴便可知,其中所有人,皆是来自金陵城里有名有姓的贵胄大家。

——除了林寂。

唯他出身庶民。

再行至殿前,林寂双膝跪地,将手中漆盘交到掌印太监手中,再双手交叠平举于身前,俯身再叩一礼。

林戎的呼吸几乎要滞住。

手中紧握那冰冷的刀鞘,指节寸寸发青。

可林寂神色平淡,恍若这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一礼。

将漆盘取过,抬脚跨入陛下寝殿内。

皇帝还躺在床榻上,前几日刺激后,病得十分严重,话也不太说得清楚——所谓的新官拜见,也不过是走个规矩形式。

林寂再跨过两道殿门,终于来到内殿。

看到了那床榻上,纱幔之后安详躺卧的皇帝。

将漆盘平举着高过头顶,再一次屈膝跪下,尔后掌印太监将他手中的漆盘接过,跪举在陛下塌边,轻声道:“陛下,陛下……”

皇帝似是悠悠转醒。

“陛下,是新官觐见。这位,是今年的状元郎,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