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宋芋心间惶惶,她不知道陆元是何时便已经发现她不是原主并开始留心她了,她也在纠结抉择中,若是坦明告诉他自己的来历和身份,也只会是解答他心中的疑惑并暂时缓解罢了,而以后又该如何

宋芋将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时,对上的是陆元清瘦的侧脸,他紧抿着唇,眉宇间的戾气掖藏得极好,乌睫微微颤动,是在极力克制。

两人陷入了僵持。

这时,忽的有门牖敲击的声音打破了这比水银还凝重的气氛。

陆元本不想理会的,但叩击声不断,且深浅不一,似是某种暗通信号。

他甚是不耐烦地应了声,“何事?”

“郎君,方才探子来报,说那批军铁和鹅眼钱已进入了江陵府境内。”奉壹垂着首,毕恭毕敬地行着叉手礼禀报到。贴身服侍了陆元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感到陆元眼中的火焰像是千军万般要将人活活灼伤的。

奉壹挑起眼皮,抬眼看了下陆元身边墙壁上新绽的血梅。

方才瞧着他甫一出来面色与往常无虞,可是与那处观舞台的房间离得愈来远,整个人便行得愈快,脚边的袍角都被风卷起生了一阵涟漪。直到走廊尽头,他整个人几乎是爆发了出来,使了十成十力气的一拳砸向了墙壁,怒吼声萦在走廊上空久久未消散。

奉壹只觉眼皮登时跳得甚快,他是有些好奇,这宋芋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将他们家郎君寻日里掖藏得极好的戾气都给一股脑逼了出来。

“可有查到那宗货物是从那家流出的。”陆元负手背对着奉壹问道。

“查到了,是沈复之。”奉壹顿了下后解释到,“不过是属下揣测的,因着那家绣庄是宋润莹名下的铺子。”

“你猜的也没错,这宋润莹现下整个人都被沈复之控制了起来,奴仆契约以及田契铺都在他手上,他想这么办的确很容易。”陆元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来,问道:“暗插在沈复之身边的暗桩可有传信回来?”

“说是无什么动作。”奉壹如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