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芋:“啊?”
未及她细想,陆元便将一只放在月白色绫段底,中间绣制墨莲的锦袋中的暖手炉信手递给了他。
陆元从宋芋身边掠过,也未看到一眼,只有那不咸不淡地话随着他走过时生风出的木质香气飘向了宋芋,“本郎君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身体还未康泰完全,你可别过了冷气给我。”
陆元的语气虽是淡淡然的,但语速却走比他脚下的步子还生得快,宋芋微微一怔,竟听出了丝丝傲娇的意味。
她随着陆元的步子迈去,木板地上铺了层绵延至另一室的波斯毯,行步在上面软绵绵的,下方的地龙烧得也旺,隐隐能觉着些许暖意。
两边虽是设有灯盏,但随着陆元的脚步渐深,周遭的光线都逐渐地黯淡了下来,豆大的火苗摇曳在灯架上,陆元的背影被曳在挂有山水画的墙壁上,宋芋顺着影子的方向敲过去。
陆元清瘦的背影逆光而行,修长的影子随着灯火摇曳的方向细微改变,她紧紧地随在她身后却又不太敢靠近,明明是少年人的模样,却连影子都生发着戾气,堪堪在影子落在自己手心的时候,宋芋虚握了下。
她隐约觉得,陆元平日里虽说算不上厌烦,但也绝非是极为待见她的程度,故此日绝非是看戏如此简单。难道是宋润玉的事情?宋芋的心口忍不住一阵搐痛,她脚下步子一顿,额头竟抵在了一处坚实上,一股熟悉而安心的木质香气灌入了她的鼻尖,宋芋略略有些失神。当她听到头顶上一声无奈地叹息声的时候,整个人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
陆元与她现下正在咫尺之间,宋芋顿觉得心间狂跳不已,倒不是心间小鹿有多激动,只是明显地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呈断崖式地往下直降。
“不不好意思啊!”宋芋当即有些语塞。
“道两次歉就可以了?”
宋芋不解,“难道不是?”真蹬鼻子上脸了!
饶是如此,宋芋仍是正经地再道了声歉。
陆元冷笑一声,“加上方才那声,也不过才三声歉,可是你方才除了撞了我下外,拢共还踩了我五脚”
“宋小娘子,这个账当怎么算?”
应是隔得几近,就连陆元在自己头顶吐息的浅浅温度宋芋都能察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