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看向傅之澍,后者僵硬地绷出一个笑来,然后摆摆手,一脸无辜不关我的事啊!

傅之潇硬着头皮艰难地咽下了一枚又甜又黏的桃花糍,滚落入喉咙的时候,他是卖力地咽了一下。他嘴角微微抽搐,一脸苦涩,不动声色地喝下一杯清茶漱口,“真的很好吃哦,不尝尝吗?”他实在很搞不懂,陆元什么口味,这也太太齁了。

傅之澍的脸更沉了,他无奈扶额。

陆元却很给傅之潇面子,他走到傅之潇身旁,捻起一枚桃花糍,淡淡地说道:“桃花性凉,脾胃虚弱的初食许会拉肚子,方才又食了不少性寒的清风饭。大家一会还有马球赛,还是撤下去吧。”

陆元的话说得滴水不露,傅之潇很是信服,立马便传了仆人上来。

傅之澍双眼一亮,一张嘴惊讶地能吞下一颗冬枣,他几乎要叫出来了。这话乍听是没什么奇怪的,但由着他前几日所见,陆元这话里分明有几分偏袒的意味。

“归卿好是厚此薄彼啊。”傅之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被端走的桃花糍,然后施施然地走到陆元身边,在他耳边幽幽地说道:“有些人怕是要伤心咯。”他在陆元肩头轻轻拍了拍

“东施效颦罢了。”陆元的嗓音清润却冷蔑。

一个仆人急匆匆来报,“大郎君,下方凉亭出了些事情。”

傅之潇听闻后整个人微微一怔,蹙着眉问道:“何事?”

仆人慢慢将紧张的面色放缓,“是陈中书侍郎家的嫡女与永安伯爵夫人带来的一位宋姓的娘子两人做的珍馐大致撞了些,奴方才是在旁边候应着分食的,方才奴正要给这位宋家娘子分糖饮子的时候,这陈家娘子止住了我,非要她亲手来。然后”他开始嗫喏起来。

仆人很是委屈地说道:“奴也按规矩站一旁了,也不知怎么的,这陈家娘子端着碗从我身边路过的时候突然就摔了下去,整碗糖水都泼在了宋家娘子的衣裙上,她一口咬定是奴绊住了她才此般的。奴自认清白,未曾想竟被这陈娘子带来的女使掌了嘴。”

而后他有些庆幸地笑道:“幸得嘉成郡主与那宋家娘子替奴解围事才不至继续发酵。”他抬起眼帘来看着傅之潇,话音微微发颤,“依大郎君见,奴当如何处置。”

傅之潇听着这一番话,眼皮子连着跳了几下,面色愈发沉峻。他星目微微眯起,现下这水榭里还有此般多翰林院的同僚,决计不能让人看了自家笑话,便深深地看了仆人一眼后轻声吩咐让他退下领罚,言他自有打算。

他心中愤愤不平暗道:这陈家气焰而今是愈发盛了,傅芙和嘉成郡主还在场,竟敢明目张胆的斥责他家的仆人。且这位仆人平日的为人再淳善不过了,自是不会撒谎的,按他的话推理,这陈霁月似乎是故意,然后再栽赃嫁祸的。

思及此,傅之潇登时明白了傅之澍方才的哪一番暗示,他的目光落在了陆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