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可是有要事要办的。”傅之澍叉着腰稳住自己,微微抬着脖子说道。

“若是为令妹的事情,请恕某无可奉告。”陆元斩钉截铁地拒绝。

傅之澍当即拂着袖子矢口否认,“谁为她啊,她就算以后去尼姑庵瞧一辈子木鱼我都不管。”

“我来找你是为正事。”他大步向前,将陆元拉去了另一侧的狴犴旁耳语。

“阿芋,这客人也忒为难人了。”芸娘进来的时候还带着气,推门牖的声音比往日大了不少。

宋芋正埋头在厚厚的一沓账簿中,她灵巧且修长的手指搏动着算盘,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

良久,宋芋才迟迟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芸阿姊?”宋芋在账簿上用朱批记下最后一笔后,起身向芸娘走去,见她着急地额上都蒙了层细汗了,又为她斟了一杯红茶。

芸娘端起茶水来一饮而尽,长长地叹了口气,“许又是个对家雇来的泼皮无赖,非要吃什么荔枝,现下都这个季节了,去何处给他寻荔枝来?”

她继续没好气的说道:“他一来便很是豪气地将一鼓囊囊的钱袋子放桌上,放狠话说只要咱么临仙阁将荔枝给他呈上来了,这钱便归我们,若是两个时辰之内拿不出来,便要砸我们的招牌。”

宋芋转动了下手腕上的镶松石玛瑙金玉手镯,淡淡笑道:“许是吃醉了酒也说不定,虽说对家雇来的也未有错,不过待他们闹过了无人搭理就知道拍屁股走人了,要是再不济也能报官。”

宋芋想的自是很周全,但是芸娘眉间的忧虑仍旧是未退散,经那个浮浪子一闹,客人都吓跑了不少,若是日日复如此,以后的生意自是会一落千丈的。宋姑娘而今做着甩手掌柜,除了过账目外鲜少过问其他事情,这样子可不成,她终究还是年轻了些。一想到祖辈的心血竟有不可预知的未来浮层,她的心头是一阵紧。

“好阿姊可别愁,你这一张花容上平添几道皱纹可就不美了。”宋芋握着手帕轻轻地将芸娘额头上的细纹拂平,她站了起来,轻轻握住芸娘细白的手腕,“正巧我方才过完了账目,咱现下去厨房,我给你做点桃胶炖奶,最为滋补了。”

芸娘便是再忧心与临仙阁一气同枝的杏花楼的事情,也只能默默保留想法,她是个聪慧的女子,现下实然不是说这种泼冷水话的时候。

两人挽手方走到门牖处,便将一个酒博士慌慌张张地撞了进来。

酒博士扶正了头上的幞头,喘着重气断续说道:“女郎可快些去瞧瞧吧,那个蛮横的客人方才点了份虾滑蛋,非说我们的虾是臭的,以次充好专门来羞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