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芋看向这位上着镂金百花半臂,下着翡翠榴花裙,头绾金凤挂珠钗,腰间系着东珠以及玛瑙编制而成的禁步,举手抬足间恍若神仙妃子一般的女子,竟失了弹指的神。、

实然是个人间富贵花。

嘉成郡主落座后将视线投向笑得有些牵强的陈霁月以及她身边那个垂着头耸肩微微发颤的女使,“想来是我不告而来,方才又说话声气太大,竟是吓着这位姐儿了?”她丹唇未笑弧扬起却先闻她的笑声来。

摇着团扇的女郎借机又埋汰起陈霁月来,“左右是才从乡下买来的,未曾见过世面,竟被郡主的威仪震慑到了,若是这般见到了圣人,岂不是涕泗横流?”

她这翻话既是一语双关又是一石三鸟,暗暗地嘲讽了陈霁月不说,还将她方才的事又翻出来鞭笞了一遭,又顺便夸捧了嘉成郡主一番。

宋芋将青梅装入陶瓷深罐中,往里面充水之后,在表面撒上一层盐。她头上戴着幕离,别人是瞧不真切她的面容,方才这位摇团扇的女郎说的话她觉着甚是有趣,贵女自小受得教化不一样,自是说不得什么不入流的浑话来的,但是口舌上的官司仍旧是不饶人的。只是现下瞧着,陈霁月的处境却有些可怜了,她瞧着陈霁月在这位郡主来之后是更加不能泰然处之了,愈发得敢怒不敢言。

“听说阿月有一手好厨艺?”嘉成郡主面上两弯柳叶眉,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再自然不过的对话注视却瞧得陈霁月有些生寒不适。

方才嘉成郡主连与所有人都寒暄了一遭却唯独冷落了她,她正在心中暗自编排方才害她出丑的人,没想到她却突然过问起自己来。

陈霁月有些心虚,她受宠若惊地哂笑了一番,将落在额前的丝缕碎发挽在了耳边,点点头,应道:“是如此。”她猜不出嘉成郡主的意思,便不敢多言,今日出的丑已然太多了,若是再在这位贵人面前出丑,她苦心经营在那个人心里建设的形象估摸着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玫瑰卤子浇在这凉丝丝的冰粉上,品相极佳。”她委婉地表示自己很有兴趣知道这卤子如何做的。

陈霁月自是信奉‘抓住男人的心便要抓住男人的胃’心中对攻略某个长安城的顶级美男子自是有一番谋划,虽说未去厨房里进行实操,但也是阅览了不少的大家食谱她藏在桌下的手微微一击,现下终于到了她露面的时候了,她定是要扬眉

“阿月妹妹惯来好读诗书,吟赏风月,又怎么能比这杏花楼的厨娘通晓呢?”那个插着梨花步摇的女郎笑吟吟的说道。

一听是一座难求的临仙阁下属的杏花楼,嘉成郡主的眼睛登时便亮了起来。

宋芋被女使叫了来,她行完礼后解释自己是前段日子害了天花,现下虽是痊愈了,但是脸上留下了些印记,不敢贸然摘下幕离,恐惊扰了各位贵主。

嘉成郡主允了,扬手示意她讲述。

宋芋淡淡地说道:“将洗干净的玫瑰花瓣阴干后放入石臼中,要一层花瓣一层糖这么铺,层层堆叠后用石杵捣碎,直至生成绛紫色的晶莹团块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