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已经听宋遥讲过缘由,此时对虚云抢走他声音一事,同情大过于恼怒,又因他能用自己声音说话,感觉上很新奇,便一直盯着他看。
见南荣恪回来了,拉着他比划解释了一圈。
虚云不安地唤道:“阿溯,我们在哪里?”
他语气虚弱而饱含情谊,就好像是朝闻道本人似的,南荣恪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上下都难受得紧,干巴巴问道:“那他什么时候把声音还回来?”
朝闻道茫然摇头。
“……”南荣恪气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萧倚鹤歪靠着薛玄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瞧向重九:“说说呗?后头发生了什么?我出来的太早,后头的都没有看见。”他嘀咕道,“小珍珠真是只傻狸奴……一只平凡的小狸奴能做什么呢?”
他说起狸奴,薛玄微就回忆起持珠记忆中,珍珠投火自焚的一幕,眉心不由皱起,不动声色地以魂契之便查探他的魂魄,见无恙才放下心来。
重九正不见外地摸起茶壶,给虚云倒茶。
心知这一屋子的人都实力不菲,恐怕自己都打不过,沉默了一会才道:“那日我在房中打坐,并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直到感觉持珠有异,才匆忙赶去……”
他顿了顿:“但是已经晚了。”
……重九飞奔去时,只见一片残垣断壁,大火纷飞,一群人围着一片火海瑟缩畏惧。他困惑地看了一眼,只看到火光里一抹虚影,当即脑袋里嗡得一声,便要冲进去。
百姓已经被妄想出来的天罚骇得失去理智,见他出现,将他死死拉住。不知是谁眼疾手快,在他身后猛地一棍子,将他径直敲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是在乱葬岗——许是这一棍子敲得有些狠,血流如注,人们就以为他死了,将他随便一丢。
重九漏液回到城中时,天火已经灭了,他恍恍惚惚来到废墟,扒开层层余烬,只找到几片残骨和半只手掌。几根手指焦黑蜷缩,死死勾着一串红似烈焰的珠子。
玛瑙持珠上被重九施下了灵力,没有被烧坏。
他的小和尚,死时手中紧紧攥着他俩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