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栽着几株芭蕉树,在冷冷的冬雨里缩紧了叶子。这树在冬日里熬不过,也不知杜府怎么选了它种植。也许是郁郁葱葱的宽大叶子,能在萧瑟的冬天划开一道绿意盎然,能叫贵人们心情舒畅吧。
雨打芭蕉的声音,容易牵动忧伤。她趴在窗棂上,思绪万千。
先是想想跌宕起伏的一天,报恩后的畅快和差点被杀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滋味。不惧死亡,却惧怕那种任人鱼肉的无力。
花瑟瑟在很小的时候就幻想过以后的死法。
小小的她看着卧病在床的母亲,听着父亲的长吁短叹,无能为力时,总会想人生的意义。被母亲揽在怀里的时候,会觉得那就是人生的全部意义。
母死父亲万念俱灰时,认为只要能唤醒父亲生存的意志,就是人生的意义。
再后来,她便想不出来了。治病救人是本能,因为父亲那么做,她也想仿照父亲的路走。父亲没能救回母亲,那她就踏遍河山,访遍名医,不叫自己手上出现遗憾。
除此之外呢?她想不出来。
也因此,从不畏惧死亡。她想或许会死在看病救人的路上,也或许遭逢天灾就没了……
万千想法中,都是意外,就算是自我了结,也绝不会有把脖子伸到别人刀下的想法。凶徒亮剑时,胸口涌动的愤怒大过恐惧。
淑妃,这梁子结下了。献药一事,就算两清,再来一遭,她绝不客气。
哪怕对方是皇妃,她舍得一身剐也得把对方扒下一层皮来。
见识过贵人的手段,花瑟瑟不会再有不切实际的环线。孤勇的人,走不到最后。贵人之所以为贵人,就是底下人把她托起。
真要鲁莽的冲上去,就算拼的头破血流,也会倒在贵人身前,恐怕连衣角都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