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父母爱情

“追……追你的人也挺多的吧,”郎清正开始盘点起来,“那条龙、那只老虎,还有那只灵犀。”

也不好好说人家名字,大刺刺就报人家的跟脚。

贝灵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郎清正,“你真的好关心我啊郎清正。”

连一些只有她和家人才知道的人,他都能数出来。

郎清正这会儿也被锻炼出来了,梗着脖子装镇定,“从小认识。”

言下之意就是关心她也是正常的。

贝灵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样温温柔柔地坐在位置上。

郎清正听到了自己如鼓的心跳。

贝灵一直是好看的,从小到大。

特别是那双眼睛,水汪汪像是含着一滩清泉,沁人心脾。哪怕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你,也能让人觉得平静。

郎清正倏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静静地站在贝灵的办公室里,等着她的答案。

在如鼓如雷的心跳里,郎清正听到了贝灵说“在等你”。

郎清正四肢百骸都发紧了起来。

贝灵淡淡笑着,就像开在春日里的黄色小花儿一样亮人眼眸。

“你难不成等我说嫁给你?”

郎清正嗓子发紧,半晌都没说出话来,他盯着贝灵,只觉得心里的火快要燎原。

贝灵瞧他这副样子,噗嗤笑了出来,然后起身推他。

“行了行了,问清楚了就可以出去了。”

但郎清正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还大胆地握住了贝灵的手。

他说,“等我。”

贝灵得到了一场充满流言蜚语却又盛大的婚礼,她坐在传统的花轿上,看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郎清正,心里暖洋洋的。

怀里的小团子还懵懵懂懂,扒着窗户看外面,奶声奶气地问在干什么。

贝灵怕他摔倒,赶紧把他抱了回来,笑着亲了他一口,“在结婚。”

“结婚是什么?”

“是……以后你要叫我妈妈了哦。”

“妈妈是什么?”

“是全世界对你最好的人。”

贝灵把团子揉在怀里,心里被塞得满满的。

她以为自己多年的等待有了回应,但在一起生活之后,她才知道其实两个人的性格里有很多不合适,需要磨合的地方。

郎清正非常不爱表达自己,很多事情都自己闷在心里。贝灵与他沟通的时候也要费大劲儿才能从他嘴里撬开话来。

郎清正是习惯了,但贝灵却觉得麻烦。

长此以往,两个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特别是郎宇出生后,这样的情况就愈发严重了。

郎清正工作忙,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满心眼觉得自己终于得偿所愿,娶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于是婚变发生的时候,他好几天都没缓过神来。

大崽子忙着自己谈恋爱,小崽子连化形都困难,啥也不知道,只会把自己衣服啃得满是口水。

郎清正慌了。

工作做不下去,孩子看不好,落跑的媳妇儿还找不见。

一份份分割财产的法律文件传来,堆积在郎清正的办公桌上,每个铅字都重重压在他身上。

不过还好,月老庙的婚契不能随便取消。

郎清正握着这“把柄”一样的消息,卑鄙地威胁了月老,还给远在国外的贝灵发了消息。

“不能离婚。”

干巴巴、生硬硬的四个字,却把贝灵看得红了眼眶。

斐然再次出现,把原先两个人都十分默契藏起来的过往血淋淋地再次撕开摆在面前。

郎清正从来不说自己的态度,从来不说“爱”,因为工作忙碌,连表达爱的行动都省去了。

贝灵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去摆正自己的身份,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心里的那份别扭。

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让自己还能留下一份体面。

但看到那干巴巴又僵硬的“不准”时,她好像又看到了多年前会偷猫在他楼下抽烟的愣头青。

再次回到山海界,郎清正胡子拉碴地等在门口,一脸憔悴又眼神灼人。

他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说,“我不能没有你。”

他还说,“这个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贝灵像很多年前一样,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突然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身上的烟草味一下子就钻进了贝灵的鼻子。

“我最讨厌你了!”贝灵张嘴咬住了带着咸味的脖子。

郎清正暗暗倒吸一口气,但把人搂得更紧了。

“下次再有事情闷在心里不说,我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

“好。”

“不准再抽烟了。”

“马上戒。”

“我爱你。”

“……我、我也是。”

山海界里夜色无边,郎清正和贝灵拥抱久久。

或许总有一条丑陋的伤疤横亘在华美漂亮的爱情之衣上,但那又怎样,看得见、摸得着、能说出来的伤疤,都是荣誉、勋章。

曾经那些过往或许在某些时间段真的让人无力、痛苦,甚至彷徨,但没有事情是不能摊开说的,只要坦诚,只要敢于面对。

坦诚可贵,坦诚面对自己,更可贵。

作者有话要说:连续加班到十点多后,我终于码出了番外!(给自己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