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料峭,上海火车站,一班沪宁列车徐徐到站。
火车呜声鸣笛,车门打开,下饺子似的一溜烟钻出上百个人,人头攒动。
一个身形清瘦、立着衣领的男人低头行走其中,双手插在口袋里。
“少爷,我来接您了。”
身边突兀地一声喊,他抬起手,飞速将捏在手心里的火车票往身边的人口袋里一塞。而后放下领子,拨了拨头发,露出一张油面小生般俊俏的脸,满脸坏笑,一瞧就是个浪荡子。
众人的眼自他身上一挪,瞟见身旁那位,眉目清俊孤高,这才对嘛。
不知哪家的少爷,衣料气派得很,从头到脚一身贵气真是压也压不住。
“嗯。”
少爷应了一声,声如泉水。
两个小厮给他开路,三人出站便上了小汽车。
“老板,去哪?”
“秦宅。”
一声令下,汽车发动。
街上车水马龙,霓虹灯光缤纷闪烁,直至转入大名鼎鼎的秦街,歌舞升平的快乐窝一下变做清心寡欲的菩萨庙。除去几家钟表书店还开着门,几只猫在四处溜走之外,周遭静谧无声。
秦宅前挂了灯笼,季子白甫一下车,便有小厮跑上前来。
“那位突然犯心疾,请了医生在楼上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