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一半,话筒被夺走。
一身精英打扮的律师站在他们身侧,宛如一把国王精心磨过的刀,一个没有温度、情绪的机械,冷冷伸手一拍,将他们手里拿的、肩上抗的相机尽数拍落在地。
而后递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轻描淡写:“有需要赔偿,请联系我。”
这就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阶级。
记者之外,离派出所百米之处,一辆私家车驶过泥泞,停在坑坑洼洼的石头路上。
“过不去了,得下车。”
男人是省厅有名的骨干,视力佳,脑子快,远远望上一眼,就把情况猜得八//九不离十。
“又死了一个,校服,估计是那个自首的学生。”
话落,想起半个小时前,才传达过一个坏消息。他转头,象征性说上一句:“节哀,傅医生。一连两个小孩折在这里,这派出所跟负责案件的蒋深都要负主责,事后我们会追究他们责任的。”
在他身旁,傅斯行点上一支烟。
他本是极洁身自好的人。
不抽烟,不沾酒,永远干净得一尘不染,像一首诗。
有人这么说过他。
但一连被扣留数日,风尘仆仆的赶来。
头发乱了,眉眼黯淡。
冷风吹开单薄的风衣领,内层毛衣不知被什么钩破了线,难得有些狼狈。
“傅医生?”
男人又喊他。
他慢慢地‘啊’了一声,双眼在烟雾中眯起,轻声问:“她走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她在笑吗?”
这话令男人感到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