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的信任无声袭来,唐婧屏住呼吸,轻轻抚上了腰间的那只手,也给予了足够的温柔与耐心,“你说,我听。”

“还记得我说过,八岁被拐的事情么?”

“嗯。”

“那是……”提及旧事,薛长策的喉间微微一哽,“那是陛下还为皇子时,党争带来的灾祸。当时父亲为了护陛下登基,没能顾及这头,母亲便被贼人泄愤杀害……”

说到这,他沉沉吸了口气,心中隐隐一痛,再不愿回忆那血淋淋的一幕。

唐婧怔了怔,顿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了。外界皆传薛长策的生母是病逝而死,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段骇人听闻的隐情。

难怪武安侯府一片清冷,他离家出走几载,与薛侯和郑夫人的关系始终不恰。

“我一向不想卷进这些朝堂纷争里,”薛长策闷声说着,情绪稍有些郁结,“你说,这江山易主了几千年,谁来当不是一样?任谁坐上那个位置,便是我父亲当年力保的启光帝,如今也变得猜忌多疑。”

“可百姓的日子还是一样过,山不变水不变,管他朝堂风云如何诡谲?”

“我原来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却不会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道尽了千万身不由己的无奈和落寞。

纵然他再怎么想撇干净一切,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江湖游侠,可他无论怎么装聋作哑,也始终摆脱不了生于薛家,深陷朝局的事实。

想至此,他忽然轻笑了一声,“我原先还只是看不惯二殿下那副虚伪的做派,对他当不当皇帝倒真没什么在意。”

“可如今,他屡次痛下杀手,甚至视一己私利重于百姓安危。婧儿,你说他这样的人若真继了位,会不会变成一个暴虐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