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泪水打湿了衣袖,安歌任性地说,“不要!我要和阿太在一起!”
老太太被孩子的爆发吓了一跳,“嘘,别吵醒别人。”虽然楼房比平房隔音要好得多,但夜深了,四周寂静无声。
“我就要!”安歌抽噎两声,蹬了几下腿,心中却是无比恐慌。凡事都在变化中,梦里老太太放心不下,守着她在徐家过了几年才回去。但现在她能适应,老人自然要考虑别人的需求。
“毛毛,”老太太摸着孩子的头发。毛毛头发既卷且硬,又有两个涡,都说这样的孩子犟,牛也拉不回来的倔。然而毛毛从小被送到外婆家,两边都得克制自己的性子过,跟小大人似的,“要是谁给你受气,五阿姨五姨夫都在这里,找他们。”
她亲手带大的孩子中,数阿五和毛毛最出色。有阿五看着,她也能放心。
“我不!”
老太太难受中反而好笑,总算有了像孩子的时候,“毛毛,听话。阿太知道的,等你考上大学,我陪你上学去。”
这么聪明的孩子,等到上大学也才几岁,到时是得有个人陪着。老太太算了下时间,柔声安慰毛毛。
才不信,舅舅家表妹大了,可小姨又得生表弟了,万一又有变化呢!安歌就是不松口,化作人形腰包,挂在老太太身上不下来。
然而基因这回事,安歌的固执追根溯源哪里来的?
再怎么纵孩子,老太太自有一杆秤,什么可以答应什么不行。
安歌知道没有用,眼泪无声地流淌。
老太太用手巾替她按在眼上,低声哄道,“别揉,揉了明天眼睛会肿。”一边又疑心还是那次电影院的事留下的阴影。别看毛毛白天若无其事,晚上睡着后经常手脚猛的一挣,这是受的惊全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