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说也不全对,为师也不是在任何事情上都能做到无所谓。”魄月不忍看他胡思乱想又失落的样子,只得又开始胡诌,“就比如”他随手抄起一块点心,“就比如这点心,好吃得很,我就很舍不得,恨不得走哪带到哪呢!”
赵幕遮见师父玩笑一般地岔开了话题,心下茫然,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魄月见他还有疑惑,又道,“若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持腰牌去天书院找文武曲星请教即可。”
“师父,您不亲自教我吗?”赵幕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魄月苦恼的挠了挠头,心想,我厉害也不代表我能做个好老师啊。况且我这只有经书,也教不了你什么啊。他想,肯定有跟他一样的人,自己做事厉害得很,教别人时又仿佛蠢得要命。
赵幕遮看懂了师父的意思,只得说,“我明白了师父,我会自己努力修炼,绝对不会给你丢人的!”
魄月正要找个借口搪塞,结果看徒弟这么懂事,又有点感动。其实他收留赵幕遮做徒弟本就是一时起意,再加上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教导人的资格,所以也就不想误人子弟。
他重重的拍了拍赵幕遮现在还很瘦弱的肩膀,“得徒如你,我心甚慰!”
魄月心想,这下我可以高枕无忧了,自己这徒弟虽然资质比较弱,但看起来,是个坚韧又肯努力的,只要送到好老师那里稍加□□,必定能大有进益。
于是第二天,便将赵幕遮打包亲自送到天书院去了,文曲星看着提着行李的赵幕遮和一旁一脸笑意的魄月神君,表情有半刻的凝滞。他被魄月神君叫到边上,寒暄一番,并特意嘱咐要好好教导。文曲星看魄月脸上笑意逐渐加深,怎么看都是皮笑肉不笑,于是用衣袖擦了两把汗,应承了下来。
没想到,刚送去一天,赵幕遮就自己跑回来了,衣服撕破了一角,脸上还挂了点彩。魄月看了大为震惊,忙问他发生了什么。
原来赵幕遮刚进书院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仙家子女,皆是锦衣玉带,盛气凌人,看赵幕遮穿的朴素简单,几乎都是一副不屑与之交谈的样子。结果听他报了家门后,马上又是一片哗然,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但更多的是忌惮。
只有一个格外不怕死的,一听说他是神君的徒弟,便立即嘲讽起来,“魄月神君如此神通广大,为何不自己教导,还让自己的徒弟到这来听课?你莫不是来给我们做老师的吧?”说完放肆的笑起来。
赵幕遮一听他居然敢这样叫嚣,还污蔑师父,也没问他是谁,冲上去手脚并用地跟他撕打做一团。众人连忙将二人拉开,慌乱中,他听到有人说,这位是东海龙王的三太子什湮,算是神君的邻居呢,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赵幕遮心想,管你是什么太子,敢提我师父名讳,还如此无礼,不教训你,你只当我师父平日里闲云野鹤的,好欺负呢!
这什湮正是之前魄月在东海碰到的那个强迫民女的富家公子,上次被魄月在自家门前羞辱后,心中早就不满。奈何神君在这六界一手遮天,他一个三太子也不能做什么,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决定就先从这赵幕遮下手,师债徒偿!
他哪里想到,赵幕遮看着羸弱,却是个脾气极倔的,没什么高超的法力,直接把自己按在地上用拳头揍,于是他只得猛拍着地面,嘴里不停地喊好汉饶命。
赵幕遮是个初生牛犊,因师父在他心里地位极高,他却没什么可给师父争脸的,如今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嘲弄了,想也没想,就动上手了。
听到什湮喊救命,赵幕遮才逐渐停下来。他眼眶还红着,泪水都要流下来,倒不是因为害怕或委屈,而是他自打来到这天界就总被师父哄着,从没遇到这种事,现下冷静了,也觉得自己第一天来这里就打人,有些不妥,心下又是悔又是恨。他什么也没说,捡起落了一地的行李,转身走出了天书院。
魄月看到徒弟刚去了一天就挂了彩回来,便要去质问文曲星,没想到赵幕遮一下子把他抱住了,魄月一惊,刚想问他怎么了,却发现自己的衣服湿了一小块。
“幕遮,你怎么哭了?可是身上哪里不适?”魄月想要推开他,看看他怎么了,可是一用力,就发现自己被抱得更紧了,“是跟别人打架了吗?”
“嗯。”赵幕遮抱着他点头道。
他安抚着徒弟的情绪,“为什么?他们欺负你了?”魄月心想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谁敢欺负他魄月神君的徒弟?
“我我说我太想念师父,不想在这上课,他们说我没出息,就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