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在乎他对她的美术水平的评价,她喜欢他的画。
她说他天赋异禀。
倪不逾自嘲地勾了勾唇。
天赋算什么,一个自欺欺人、逃避着连画笔都不敢再提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天赋,又有什么资格,被她这样肯定崇拜。
倪不逾想起圣诞节那天,盛栖池看到画展却敏感地不敢在他面前提及的模样,她那天,应该很想进去吧。
冷白的灯光映着他的手指,睫毛轻动了下,倪不逾把画收好,帮盛栖池把笔记本放进桌肚里。
他回头盯着那幅被毁掉的水彩画。
她认认真真地画了好久,想要在比赛中拿到第一名。
这不仅关乎着班级的荣誉,也关乎到她个人的名誉。
脑海里闪过盛栖池当初拼命练习投篮时的场景。
一瞬间,心脏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情愫击中。
倪不逾弯腰,从她的桌下拖出了洗画笔的水桶。
接下来的动作莫名变得自然,等拿着水粉笔站在黑板前时,倪不逾才怔愣了下。
他舔了舔唇,哂笑出声,慢慢地落上第一笔。
继而,是第二笔、第三笔……
校园里的声音远去,走廊上寂静无声,好像所有的声音都在渐渐消散,世界恍惚中走远。
他的眼前,只有那幅亟待补救的画,感官里只剩他和他的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