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栖池的画具还留在座位下。
倪不逾斜靠在对面的桌子上,盯着画具陷入了沉思。
少年目光沉沉。
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支零破碎的画面。
倪天易抱他坐在工作台前。
倪天易教他打线条。
倪天易将他完成的第一幅油画装裱起来。
倪天易醉酒后拉着他坐到画架前。
倪天易撕碎了他的画纸,砸烂了他的画框。
家里一片狼籍,倪天易摔碎了酒瓶,一脚一脚地踢在倪布恬身上,他扑上去护着倪布恬,男人的脚踩住了他脆弱的脊梁……
倪不逾眼瞳深深,黑眸之下有什么情绪在肆意翻涌。
薄唇紧抿,下颌绷成一条锐利的线,他走到了盛栖池的座位边。
她桌上还摊着没收起来的笔记本,窗未关严,笔记本被风吹过一页,露出材质不同的一角。
他垂眼,捏着那一角抽出来一张画纸,展开,是一只线条分明的手。
是盛栖池刚转来时,在某节数学课上画的。
她当时总是气势汹汹地要和他比赛,想要打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