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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鼓了许久,薛燃总算平复了心情,他大声咳嗽道:“咳咳,顾昭,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来这么说有些明知故问,薛燃又道:“你在清音莲里说去找姜小婉的丈夫,找到了吗?”

顾昭不敢站起,硬是给自己下了五个定心咒,待□□消去,才嘻嘻笑到:“找到了,不过你别问我细节,我不便多说。”

薛燃从不强人所难,爽快道:“好”

顾昭欣慰一笑,变出了一面镜子,拉过薛燃,道:“你瞧,脖子。”

镜中的少年,浓眉大眼,顾盼神飞,几分稚嫩,几分俊朗,少年的脖子,纤细白净,像剥了皮的藕,从下颔骨到锁骨,线条流畅,骨骼分明。

薛燃痴痴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泪夺眶而出,他看看顾昭,看看镜子,指着镜子嘴唇哆嗦了半天,呜咽不成调,“消失了,不见……不见了……”

他说的是脖子上出生自带的疮疤,他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抹消的疮疤!

激动狂喜之余,不抱一丝侥幸的薛燃想确定手臂和腿上的疤痕是否一并褪去,于是他迅速地扒开自己衣服,吓得顾昭连忙阻止,一边为他裹紧衣衫,一边张开结界,“天寒地冻,受了风寒怎么办。”

“对对对。”薛燃热泪盈眶,喜极而泣道:“顾昭,我太开心了,因为这些恐怖的印记,从小到大,他人看我,有怜悯,畏惧,排斥,厌弃,反感,甚至把我当怪物看,我嘴里说着无所谓,哪里会无所谓呀,我是人,也有心,会难过,会伤心,我……”

薛燃哽咽,“被人用臭鸡蛋砸的滋味,很不好受。”

顾昭沉默,眼底扩散开了一层悱恻的阴翳,悲伤比薛燃更甚,他紧紧握拳,掌心血迹斑斓,似乎疼痛能减轻他的负罪感,就像过去,他对薛燃的所作所为,无异于饮鸠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