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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道:“我眼神很正常。”

颜卿扶额,“果然旁观者清,你看着他就像野兽盯着猎物,充满了侵略性,爱得明目张胆而不自知,你啊……这辈子护紧了人家,可别再让他沦陷了,仙凡有别,注定……”

顾昭不耐烦地抠住耳朵,“行啦行啦,知道你为我好,但我真受不了你讲大道理,时辰不早,日后我再来你府上听训,你千万万万别忘了帮我查阿燃功德录的事啊。”

颜卿被顾昭推着往外赶,他无奈地笑笑,“叫上戚茗,最近他被知行快骂自闭了,我得给他疏导疏导。”

“行行行。”顾昭应到。

六尊以文朔为首,颜卿最为年长,所以他基本担任起了大家长的职务,偶尔开个小课,办个听学,传道授业解惑,叫那些神仙们受益匪浅,求之不得。

慕戚茗作为颜卿的头号拥戴者,但凡开课,从不缺席,可顾昭不同,他一听课就想睡,他一睡,颜卿就会与他掰扯道理,他一听道理,愈发困顿,恶性循环,所以对于颜卿,顾昭是能避开走,绝不正面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谁能料到,今日偏偏遇到他,祸兮福所倚啊,索性问了薛燃的功德,倒也了了顾昭一笔心事,好让他做下一步打算。

薛燃睡得很沉,顾昭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悄无声息地坐到他身边,生怕将他吵醒。

顾昭纤长的睫毛漱漱煽动,像把垂下的扇子,他眼中眸光溢彩,缱绻着万丈忧思,无穷爱意,目光近乎炽热地舔过薛燃的脸颊,最后落在他的脖颈处——触目惊心的疤痕。

“等你醒来,它就没有了。”顾昭呢喃,轻轻打了个响指,薛燃原本做着筋骨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从沉睡到完全失去防备的昏睡,这幅样子,真让人想入非非。

顾昭喉结鼓动,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薛燃的手臂上面,大腿根部也有抹不去的疤痕,他也知道自己见到对方□□后会欲壑难填,变得失控,所以他撕下布条蒙住了自己眼睛,用树叶捏出了小人,让小人给薛燃宽衣,指引他为薛燃抹药。

冰凉微颤的指尖抚在薛燃温暖紧实的肌肤上,本该平滑如玉的地方,如今却是凹凸不平,顾昭修长均匀的手指像碰到了烫手山芋,猛地收回,指尖发白,难以控制地密密颤抖。

当指腹再次摁上,顾昭心中除了悲戚和酸楚,无一丝龌龊的杂念,无微不至地给薛燃上好药,穿好衣服,顾昭摘下布条,才发觉蒙眼的地方有些微湿,苦笑一声,顾昭将薛燃圈在双臂之间,珍爱有加地抱着他,安然睡下。

翌日晌午。

薛燃睡到自然醒,朦朦胧胧间,他看到顾昭背光而站,一席白衣劲装,扎着高高的马尾,身姿挺拔颀长,呈最完美的倒三角形,恰时山风吹来,他乌发飘然,似流动的墨水,让原本昂藏七尺的背影平添了几分飘逸若仙,美得不入俗尘。

薛燃看得着迷,一时间挪不开眼,不过……这个身影,似曾相识,不是现实中亲切的熟悉感,而是……在梦中不顾他伤痛,狠狠侵犯他的影子!

看不清脸,只是被他魁然的身躯钳制着,驱使着,压迫着,操-弄着!痛得无以复加!

想到此,薛燃抽了口凉气,眸子蒙了一层冰霜,脸色时白时红,阴晦莫测。

顾昭见薛燃气色不佳,以为对方哪里不舒服,习惯性地伸手试探,可手背还未触及对方脑门,便被他狠狠拍飞。

薛燃惊怒道:“滚开,别碰我!”

说话间,带着娇喘,羞怒,抗拒和失魂落魄,好像顾昭不是在关心他,而是要非礼他。

顾昭愕然地捂住手,被薛燃的眼神震到,委屈巴巴道:“阿燃……”

薛燃蹙起眉心,抿着唇峰看顾昭,眼前的人,活像只被驯化的野兽,偶尔亮出利爪尖牙,也是对着别人,对自己是夹着尾巴在讨好,而梦中的人,疾言遽色,动作粗鲁,与顾昭有着天壤之别。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不能光靠一个背影就否定顾昭这些天对自己的照顾。

薛燃想着,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那个一口一个朕朕朕的坏家伙,肯定不是顾昭,真是的,我怎么会觉得他是顾昭呢?难不成是我想和顾昭……”

想到此,薛燃的脸颊像熟透的苹果,绯红的晚霞,嫁娘的胭脂,被阳光照得红彤彤,亮晶晶,娇艳欲滴,分为妖娆。

顾昭忍不住咽口水,目不斜视地盯着看,锁住看,看不够!光是看着哪能够呀!想亲他,想要他,想……

薛燃完全没觉察到顾昭眼神中明灭着的□□,他一心在羞耻自己方才的想法,表面上佯装淡定地整理衣服,心里七上八下,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