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压下心里的不悦,收回目光时不经意扫过的眸光柔和了几分。
这一幕落在齐丞相眼里,他脑海灵光一现,这条疯狗莫不是看上了长子?
但转念一想,纪青元不好女色,也不代表好男色。
毕竟长子那点心思太好猜了,若真是如此,也不会有沈齐两家的这桩婚事。
想到这儿,他存疑地起身,拱手道:“陛下,吴公公之前所为不过是给小儿和儿媳闺房添趣,当不得大罪。只是,臣却是不知他胆大如天,竟还敢揣摩圣意,这……”
“依爱卿这意思,两位公子新婚那晚,是朕赐的酒有问题?”陛下反问。
齐丞相当即跪下:“臣惶恐,陛下,臣绝无此意。”
“是吗?”陛下忽地倾身,锋锐狂放的眼神直逼堂下下跪的中年男人:“可朕怎么听说爱卿你把吴桃儿给养在了府里?你心里若不是这般想,你养着他作甚?”
吴公公下药一事,作为臣子,齐丞相定然不能真的把人杀了,只能废物利用。
这废物刚用上,陛下却捏着废物来找茬。
正想着应对之策,陛下却又突然收回了逼视的目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罢了,齐爱卿温良敦厚,不忍苛责,那就交给刑部吧。”
说罢,他拂袖起身:“时辰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
一行人恭送陛下到府门口,目送对方离开。
齐丞相一时有些摸不透这条疯狗今天的用意,一回神就看到长子盯着那道背影怔怔失神,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方才疯狗对长子突然柔和了一瞬的眼神。
疯狗此举该不会只为长子出气的吧?
齐丞相看着长子,又看了看从进前厅就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沈江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