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说的那个小男孩其实……”
“哦。”她冷漠的别过眼,不打算等彭城说完,开口道:“我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小时候发生过一次意外,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小男孩。我们一起逃生,我逃出来了,那个小男孩没有,听说后来被歹徒撕票了。可能是当年年纪还小,这件事对我产生的阴影太大,产生恐惧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一点当年的境况。很简单,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安禾抬头问:“怎么了?”
“没怎么。”彭城轻微笑了笑,转身出了门,一句话都没有。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就没有再被提及的必要。
安禾失神的盯着门口的背影消失不见,她多希望他能够回头看看,看出她伪装之下的不舍跟难堪。
等在原地的人,她向前迈不了半步。
安禾一大早笼罩的低气压硬生生吓哭了一个刚毕业的小助理,小助理红着眼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范斯于看不过去,干脆让那小姑娘直接回了家,他怕再待下去会让刚对世界产生好奇的小姑娘产生不可逆转的心理阴影。
好在,今天的拍摄戏份恰好整段故事的一个小高潮,剧中的徐安洋颓靡到了极致,抑郁情绪终于大爆发,她没放下一贯的忍耐,却选择了寻死,在结束生命的同时,尝到了痛苦。
这样的情绪爆发压根就不需要罗付军教安禾怎么演,她轻车熟路,驾驭起来毫无阻挡。现场的主导者仿佛只有安禾一人,她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只要罗付军不喊停,她就能来个一镜到底。
很多时候就连罗付军也会感叹于安禾的这种情绪张力,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的眼睛里,明明装满了太多东西,但给人感觉的仍旧是一副空空的模样。它沉积了岁月的洗礼,明明是二十四五的年纪,却好像早已走完大半生,看透了人生各种百态。
罗付军从未停止过对安禾这个人的好奇,直到他偶尔间瞥见了她胳膊上的几条刀痕。
伤口不深,早早结了痂,浅浅淡淡的,不仔细看的话会当成一两根头发丝或者缠着的线头。
可偏偏,罗付军在盯着摄影机的时候就是个明察秋毫的主。拍摄片场这样的伤妆他见多了,之所以见的多,他才能一眼就看出安禾胳膊上那几条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