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依旧没有说话,替代她做出回应的是轻微晃动的镣铐影子。

苏佋并不在意她的冷淡,长指随意掀开一页。

是小王子要绵羊的故事。

他念道——

“你从哪里来的小家伙?你的家在什么地方?要把我的小羊带到哪里去?”

小王子说:“好在有你给我的那只箱子,夜晚可以给小羊当房子用。”

“那当然。如果你听话的话,我再给你画一根绳子,白天可以拴住它,再加上一根杠杠。”

“拴住它,多么奇怪的注意。”

“如果你不拴住它,它就到处跑,那么它会跑丢的。”

苏佋的声音又轻又缓,像是春天融雪后的水波,层层叠叠荡开沁人心脾的纹路。

他读到这段时不知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合上书,对床头低着头的女人说:“母亲,我结婚了。”

苏岚手上的棒针忽然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滑,毛线球咕噜咕噜从床上滚落到男人脚边。

苏佋垂眸注视良久,弯下腰拾起,长指陷进柔软的球体中,扎出阴郁的弧度。

“是吗,恭喜你,那你怎么不带她来见见我这个丑婆婆?”

苏岚的嗓子因为长久不说话而有些哑,听着像是撕开一张破布。

她笑起来的样子和苏佋有几分像,看着他讥讽道:“我好给她讲讲你以前的故事,比如是怎么把亲生母亲送进精神病院的?”

苏佋把毛线球重新放在她的被子上,微垂的眼眸中半轮天光似在缓缓流动,他表情丝毫未变,嗓音温柔道:“不,她谁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