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出京相比,这一次天气暖和了许多。
一气走了上百里路,中间吃了个午饭,又继续赶路。
苏好意在车上睡了午觉,因为天长,太阳落山之后才投店,一连三日均是如此。
到第四天上,苏好意实在受不了了,说要提前停车洗澡换衣裳,还要吃顿好的。
司马兰台绷着的弦也松了下来,自然答应了她的请求。
在客栈里,苏好意洗浴过了,湿着头发跑到司马兰台跟前,赤着脚,绯红里衣的领口微湿。
司马兰台拿了手巾给她擦拭头发,苏好意就势坐在他怀里,两个人一递一句说着话。
过了一会儿苏好意一边从他手里拿过手巾一边道:“我自己来吧,你去洗,再过会儿水凉了。”
司马兰台按下她的手说:“不急,你自己总擦不好。”
苏好意就笑:“你不能总这样,惯坏了我,可对你没有一丁点儿好处。”
“哪里就惯坏了,”司马兰台轻笑,双手轻柔地在苏好意的发梢反复擦拭:“寻常人都当洗发是小事,却不知头发湿着最易生病,尤其是女子。”
“冒了风当然是不好的,可是这窗子和门关的严严实实,屋里头又生着炭火,保证没事。”苏好意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已经不滴水了,我在这儿坐一会儿,等干了再上床。”
“不差这一会儿,大不了叫墨童在提了些热水兑上。”司马兰台对苏好意的事精心得过分。
“你不肯让我生一点儿病,是要把我养成个几百岁的老妖精么?”苏好意把两只脚并在一起,脚趾头翘起来,指甲上还染着木惹儿公主给她涂的蔻丹,那样艳丽的红色把她的脚衬托得越发莹润白皙,好似羊脂玉雕。
“想要和你白头偕老不好吗?”司马兰台伸手在她的腮上扭了一下,仿佛嗔怪她不识好人心。
“我觉得现在和你就有老夫老妻的感觉了。”苏好意细细叹了口气,把下巴放在支起的膝盖上:“我说上一句,你便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你一伸手,我便知道你要做什么。站在这里往后看,往后的十年,二十年,一直到我们七老八十,好像都在眼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