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还是原来的样子。
小小一桩红瓦楼,坐在洋气了百年的法租界。沿街有梧桐,一到深秋,手掌一般的树叶把路都铺满。
第一次来的时候,俞舟欢就因无聊在网上查过,这是民国一位靠贩卖烟土起家的大佬给自己情人打造的公馆,她想来想去,既不觉得吉利、也不觉得正义。
但从前现在,这都丝毫没有影响它的人气。
就算人均近一千、定位需要提前一两个月,它依旧是城中上流人士或是装上流人士的首选。
离六点还有十分钟,约她的人仍旧未出现。
他一向守时,唯独对她一再迟到。
大概是有过惨痛的前车之鉴,俞舟欢不急不恨,也没想过要拨个电话催一催。她先是研究了一会儿黑底烫金字的高贵菜单,中文名花哨,法语对她而言又像鸡鸭呱呱,最后只好接地气地打开某点评软件。
感兴趣的菜实在不多。一来西餐温度不够,在秋冬季节很是吃亏,二来,她如今是返璞归真的中国胃,只有浓油赤酱和热乎乎的汤汤水水才能令她瞳孔变大。
最后勉强选了个牛里脊的set。
服务生记下她的要求,然后看了看她对面的位置,礼貌问道,另一位客人是稍后点餐吗。
当然。
俞舟欢点了一下头。
她不笃定他会不会来。鉴于钱包缩水,她宁愿失礼地独食,也不想白白浪费钱和粮食。
餐厅的落地钟准点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