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这儿是四处漏风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的一间破屋子。
她小心地将浆糊和春联放下,看着除了工具,几乎空荡荡的操作台和储物架,又回头看了眼外面。那几个壮汉和孙师傅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这边。这让她有种感觉,自己和丁一樵是动物园里被圈禁的猴子——另一只猴子显然对她很不放心,进了工作间,始终跟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也就是两条桌案。
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在父亲平常书写画画用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桌案上散落的工具,心里一时气愤难耐——她见过母亲拍的父亲工作台,哪是这种光秃秃空无一物,被洗劫一空的样子?
她按捺住愤怒,又看了眼空荡荡的架子,问:“盯了这儿多久了?那些破书烂纸能值几个钱?也看在眼里,眼皮子够浅的。”
她抬手在桌案上滑了一段,停下来。
丁一樵看了她,说:“那张桌子下面有个报警器,已经破坏掉了。您别费劲了,你看见老孙心里应该门儿清,今儿别说报警器,这儿所有的监控镜头都已经没用了,其他的更不用说——您呐,真会开玩笑。在您眼里值不了几个钱的东西,拿出去就卖不了好价钱?小瞧我姓丁的了。您别急,我还没开价呢。”
晨来的手指碰到桌下的按钮,身子后仰,看到果然是已经被毁坏了,眉又抬了抬。
她一点儿都不见慌乱,问:“我们家现如今还有什么能让你惦记的?”
丁一樵看着她,笑笑,“我要那幅山水画。”
晨来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在我手上。”
“我知道。”丁一樵将他的手机仍放在桌上,静音状态,画面里蒲玺拿着放大镜在长案上仔细看着,像在表演哑剧。他看了一会儿,将手里的枪放在手机旁,把晨来的手机拿了起来,对着她晃了晃。“这幅画现世,拢共也没经几个人的手。您把它交给谁了,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