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光知道吃,还惦记您不是?这报纸您又不看,见天儿拿在手里干嘛?不累赘?”焰火问。
罗耀荣“哈”了一声,说:“你还别小看这报纸……刚刚送走的那是什么人呐?没见过。”
“不给您介绍了吗?”
“姓都没有,就说个名字。跟我这儿打马虎眼?”
“姓蒲。菖蒲的蒲。”
“蒲草韧如丝,那个蒲?倒是好姓儿。”罗耀荣说。他把报纸拿回去,照旧夹在胁下。
焰火笑笑,没出声。
报纸是当天的,必定是二伯一早起来出来遛弯儿,从报箱里拿的……几十年固执地坚持订报,取报是每天雷打不动的日程。
“去爷爷那儿还是我那儿?”他问。
“不去老爷子那。最近他不到十一点不会起的……上去触霉头么?挨骂没挨够?”
“您又跟爷爷斗气了?”
“没有。”
“那要不咱们出去吃吧……您想吃什么,我带您去。”
“不去。想吃的几个小店都被拆没了,要不小老板就回老家了,想起来就窝囊,这破地儿越来越没意思了。走,上去,小李一早把早餐准备好了。我昨儿跟他说我要吃包子和小米粥。”罗耀荣说。
二伯主动邀请他上去吃早点,焰火有点喜出望外,不过尽量不露出来……二伯的脾气相当孤僻和古怪,轻易不让人进他的公寓,里里外外只有一个跟了他多年的老战士帮他打点。跟爷爷那儿的规整隆重相比,人员精简到了寒素的地步。两人生活习惯如此不同,互相看不上是应当应分的。不过有一点,二伯跟爷爷倒是很像,那就是很迷恋现代舒适的居住环境,不管口味上是不是还停留在老味道、传统食物上,生活方式却是很现代化的,能用智能产品替代,绝不浪费人工,能乘电梯住公寓,绝不迷恋“接地气”。古老的宅邸对他们来说毫无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