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晨来叫道。
蒲玺点了点头。
他身上穿着藏蓝色的袍子。晨来认得那是他早年做工人时积攒下来的。家里大概存了足够他穿一辈子的蓝色袍子,弄脏弄坏一件,总有新的可以换。这件袍子上沾了不少油污,看来离被扔掉也不远了……他边走边将套袖扯下来,手一甩扔到凳子上,拿了烟出来点上,抽了两口才看了眼站在那里没动的女儿。
晨来顿了顿,说:“中午饭我来做。”
蒲玺看看晨来,没反对。
晨来去换了衣服,出来没见父亲,就去厨房洗了青菜,炒菜炖汤。等米饭好了,她盛出一份来准备带走,其余的都端到正屋去摆在桌上了。
她拎起饭盒,关好门,走到角门处,踌躇片刻,穿过角门,沿着廊子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小院里,看了看这寂静的堆满杂物的地方,听见屋子里有低沉的琴音,知道父亲一定是在这里了……
她的脚步声应该提醒了里面,琴音停下了。
她顿了顿,没再往里走,冲屋内说:“爸,饭在桌子上,趁热吃。”
里面没有动静。
她也没有继续等下去,只说:“我去医院了。”
仍然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