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听到了柳燕儿叫他元翁,但看他的眼神并无敬意,答道:“是。”

“裴云景让你来的?”孙秉德又问。

才问了两句,沈辞就不耐烦了,前世死前他还是统帅千军的将领,只有他发号施令的份,没人敢对他这么问话。

“不管是不是五少爷让卑职来的,元翁只需要知道,卑职能带陛下进南谷。”沈辞半垂着眼帘,掩住他其实始终在瞧谢如琢的目光。

“放肆!”孙秉德身后一位阁臣怒道,“小小总旗,竟敢这般同首辅说话!”

沈辞心里冷笑:你要是知道我前世还敢当众骂首辅,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五少爷?”孙秉德似是没把沈辞的态度放在心上,淡淡笑道,“你是裴云景的亲兵?”

朝廷指着北境四位总兵守卫疆土,对他们堪称纵容,由着他们在北境自成势力,作威作福也好,贪污受贿也罢,朝廷悉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守住边境就万事大吉。

大虞各地卫所军多年腐败,战力几乎为零,总兵往往会自己出钱养家丁作为私兵,也会从卫所军里挑亲信跟随左右,负责护卫自家人。

私兵若有战功可得朝廷封官,是个风光体面的活儿。但亲兵不同,他们一般不会上战场,也就和建功立业无缘,说白了,和看家护卫的下人没什么区别。

沈辞捕捉到了孙秉德那点转瞬即逝的轻蔑之意,两人眼神短暂交锋后,沈辞冷嗤一声,淡然点头道:“是又怎么样?元翁要是指着总兵大人亲自来接您,随意。卑职只是来接陛下的,只管陛下要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