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过来。”谢如琢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说得直截了当。

众人的神色有错愕有担忧也有隐隐的欣喜,骑白马的人从马上下来,牵着马从散开的一条路间穿过,众人看清了,惊讶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白衣铁甲,面庞的线条还青稚未落,眉眼间已不相衬地染了老成持重。

谢如琢觉得他在远处应当看了一眼自己的脸,甚至把目光望进了自己的眼中,但等两人能看得清楚了,他却低下头没再瞧。

他腰间佩着把刀,刀尖微弯,刀柄上的花纹被磨得颜色黯淡,走到马车近前,恭敬地单膝跪下:“南谷千户所总旗沈辞,恭迎圣驾。”

二十年。

谢如琢二十年没有再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二十年的思念翻涌成海,漫无边际,只一刹那,谢如琢就尝到了想哭的滋味,桃花眼四周添了一圈红。

沈辞的视线一动不动落在地上,看不见谢如琢的目光是近乎贪婪地看着他,像草木渴求雨露,雀鸟希冀山林。

在尽量短的时间里,谢如琢将所有思绪压了回去。

上一世,沈辞也是在他们对前路无比担心之时出现,带着他们进了南谷。

谢如琢一直在算着路程和时间,他确信这一世沈辞来早了整整一天。

他们行路的速度没变,那就是沈辞出发早了。

这是不是上天在暗示他这一世终究是和上一世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