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穿过长廊,正准备转身,听到身后有人叫她:“洛希。”
林洛希回头一看:“安然。”
安然朝她走近,有些讶然地问:“你怎么这么晚还没走?”
“我过来补个采访,” 林洛希言简意赅地解释,“你今天值夜班吗?”
“嗯,”安然点点头,“不过是小夜班。”
林洛希回想了下这家医院的制度,小夜班,应该是从下午开始上班的。于是,她看着安然,尝试着问了句:“你知道陆医陆谨闻医生,他今天怎么了吗?感觉他好像不太开心。”
安然目光很明显地顿了下,才说:“刚有个急诊病人,没救过来,去世了。”
林洛希一时沉默。
“那个去世的人,叫任云峰,是京大医学院的老教授。不仅陆医生,包括陆医生的导师盛主任,都曾是任云峰的学生。”
听到安然的这番话,林洛希感觉自己的心口被针扎了下,有一种凹陷进去的疼。
身为一名医生,亲手送恩师,这种痛感有多强烈,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去感同身受。
大门推开,卷着温热气息的夜风,迎面盖下,吹得人舒适惬意,她心里却推己及人的,泛起一阵潮湿。
她快步跑到护城河边,隔着一条马路,望过去。
陆谨闻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留给她的,是一个沉默无声的背影。
他站在那儿,背脊微躬,撑起一条凌厉的弧线。
那是他,结结实实的信仰。
也是他,结结实实的人生。
林洛希心口一涩,看了眼两侧车流,迈步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