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的他思忖了一会儿,从容道:“这个职业对我最大的意义——就是让我知道,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韩雨追问:“那如果要你用一句话对医生这个职业下个定义呢?”
林洛希眉眼轻抬,隔着屏幕凝视他的双眼。
他目光坦荡地对上镜头,眼神干净又坚定。
林洛希在呼啸而过的风声里,极为清晰地捕捉到他对医生这个职业下的定义。
他说:“一个没有资格说‘失败不悔’的职业。”
一句话,平淡质朴,却凝练出他心间的胸襟与风骨,也托举起他肩上的责任与担当。
林洛希不禁想起,昨晚倚靠在她肩上的那副倦容;不禁想起,他临危受命时的从容与镇定;不禁想起,他在手术室里度过的那个生日。
皮囊和灵魂,他都拥有,却不以此为傲,从一而终的,低调谦逊,磊落坦荡。
想到这儿,她莫名地,抽了下鼻子,目光看向窗外时,恰好一只白鸽从夕阳浸染的天空掠过,将粉紫色的余晖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心绪似乎也被这举动影响,感觉有些地方被抻开,冒出了点儿新鲜的苗头,那苗头,沿着心迹,无边无际地蔓延。
蔓延的终点,名为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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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径直开去了京溪机场,他们成功接到了伊格纳兹,孟航被迫搁浅的梦想,真的在今夜,起了航。
方静站在门外,看着儿子脸上浮现的久违笑容,却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不想让他喜欢这个东西。”她语气有些坚硬,但病房里的那个柔软笑容,又将她的坚硬,瓦解成一种深深的无奈。
林洛希问:“为什么?”
“他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方静眼底泛起一层强烈的酸涩,“就是在外出拍什么星座的时候,出了意外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