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贺州行则是大大方方的任其四处摸索,直到那冰凉的手指不再动弹。他低头看去,怀中人已然闭了眼,睫毛轻轻颤着,睡得格外踏实。怕她这般睡醒了之后扭着脖子,大手盖住她还放在颈间的手上,将其拨了下去 ,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呼吸也控制着变轻,生怕将她吵醒。
欲走之时,手上一重,被顾山川死死拉住,听得她声音酥软地小声挽留,“别走……”
贺州行无奈失笑,静静坐在床边,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不走了,这才让床上那人安心睡了下去。
这样的光景又过去了几日,顾山川的风寒才彻底好全了。
如今她的身体已是连普通人都不如,这叫她如何不郁闷,随随便便干个什么都可能导致她生病卧床,也因为这个,她愈来愈脆弱。有时抱着药碗便失声哭了起来,这般成为了一个药罐子,即便是没病也要吃药的日子谁过着谁崩溃,死亡的念头便又开始在她脑中蔓延。
“反正这毒也无可救药,早晚不都是一死吗?”顾山川颓然坐在雨中,绝望的自语。
瓢泼大雨顺着屋檐落下,比在空地处激起的水花大了不少。
贺州行默默的站在她身边,为她举着伞,怕她再次受凉染病,每一次生病都是在恶化她体内的血毒,使得她能活着的时间愈发的少。但他知道此刻的顾山川是不会愿意乖乖跟他回去的。他不敢出言安慰,更别提说什么重话激她。眼下要命的不是血毒,而是已经种在她脑中的心魔,无力感使一个活生生的人陷入绝望之中。一旦外界的言语使之多想,她便会陷入更深的绝望,从而走向没人愿意看到的结果。
雨越下越大,打在伞面上弹起,震得伞也随之微微颤抖。好像也冷了似的。
顾山川已经开始打起哆嗦,但生理性的反应已经被悲伤淹没,她自己毫无知觉,一点想走的意思也没有。
贺州行终于看不下去,蹲下身握着她的手给她取暖,近乎央求道:“回屋吧,听话。”